不管称之为名和利,还是称之为面子和票子,反正这一对相生相克的存在,奇妙得精英和草根围着它们打转,琢磨着怎么才能鱼和熊掌兼得。
唐焕第一次进京,各种交流活动就是他的一个面子工程,自然不容许别人捣乱。
可总有一些坐井观天的主想当然地认为,他这个昔日连跟班都算不上的圈子边缘人物,机缘巧合之下,在资本主义世界淘到了一点金,混出了一些名堂,然后借着这个国内稀缺的名头,拉虎皮扯大旗地回来双收名利。
于是乎,打秋风的心思像病毒传染一样,在各个圈子里迅速扩散。
一时之间,“不给糖果就捣乱”成了他们必刷的成就。
天地良心,唐焕确实在大陆赚到了大量现金,但他不但没有抽取到国外,还通过各种方式持续输入外汇,一时之间真谈不上谋利。
加之满世界飞的唐焕,在大陆的时间少之又少,就算想要享受一下,都没有机会,所谓的捞好处,自然谈不上了。
不过唐焕也懒得向对方解释自己看不上他们所谓的好处,大家的脑电波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说多了反而掉了身份。
那便按照圈子里的规矩来吧,谁的段位高一些,别人就敬而远之。▽,
当然了,告状也算是一个解决方法,但清官难断家务事,别指望一劳永逸地解决麻烦。
就这样,一尊大神被他搬来了,世界就此清静下来。
这台晚会由文化部居中协调。虽然规模不大。但国家京剧院、各大文工团都有人来。甚至还有外省的文艺名人。
文化部本身就担负着对外交流的职责,因此,只要唐焕点名了,绝对有求必应,反正对方主动要求承担经费,讲究的就是一个艺术水平。
而观众当中有不少唐焕的部下,他这个老板还真担心哪个混世魔王跳出来捣乱这个精心准备的场合,那乐子可就大了。
好在现在没有这个风险了。唐焕扫了一眼四周,发现这些不请自来的热心捧场者们,在纷纷打过招呼后,便各自神情祥和地和身旁的跟班低语着。
既然场面安稳了,晚会也就照常开始了,主持人首先登台亮相。
唐焕对晚会的一个要求就是气氛活泼,因此主持人的作用尤为重要,可如此简单的一个要求也让主办方难为了好久,在几个人选当中取决不下。
最后还是在征求建议的时候唐焕拍了板,直接定下了中央广播文工说唱团的姜昆。
在他印象里。头几届央视春晚,姜昆都是主持人之一。就目前大陆的文艺娱乐水平来讲,其活跃气氛的功夫还是相当不错的,最起码比声音浑厚铿锵的播报员适合。
在各个领域逐渐放开之后,大众常见的艺术形式里,相声和黄梅戏开始在大陆流行,京剧属于常青树,至于流行歌曲还存在着复杂的争议。
去年李谷一演唱的《乡恋》,招致音乐界诸多攻击,共青团中_央随后举行“15首歌评选”,王酩写的《小花》和李谷一唱的《乡恋》被当场点名批判,并且说“这是流_氓喜欢的歌”。
甚至在中国社会科学院的礼堂里,高层指责李谷一是“大陆的邓丽君”,《乡恋》就此被封杀,按照历史轨迹发展,要等到1983年的第一届央视春节联欢晚会,才被解禁唱出,得以正名,成为内地流行歌曲的“开山之作”。
不过这个争议对唐焕没有影响,他亲自把这首歌放到节目单上的第一位。
一曲唱罢,唐焕率先热烈鼓掌,亲眼见过邓俪珺的孟庆冠,感慨地低声说道:“这个领域要想起步仍需时间啊。”
“大势所趋,相信不用等太长时间的。”唐焕微微一笑,再过一年,央视春晚就开始了,观众会给予最大的支持。
现在传统京剧也被放开了,因此接下来的节目是李维康、耿其昌夫妇联袂演出的《四郎探母》选段,可谓是珠联璧合、绝对的经典,唐焕甚至打着拍子哼唱起来,一副资深票友的做派。
“大唐还真是多才多艺。”卓朴饱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唐焕,笑着称赞了一句。
“不是自夸啊,我还出过唱片呢。”唐焕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算了吧,你在香江就开着一家娱乐公司,给自己出张唱片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未必见得有什么水准。”孟庆冠毫不留情地揭着唐焕的老底。
“我要是真的烂泥扶不上墙的话,敢出唱片么?”唐焕不满地反驳着。
“你的这个逻辑不成立。”孟庆冠打趣了一句,“我打听一下,你的唱片卖出去多少张了?”
“香江本地应该有了两万多张,快达到金唱片的标准了,其它地区加起来比这个数字还要多一些。”唐焕不无自豪地回答着,“别忘了,我是业余的,而且香江现在流行粤语歌,国语歌没有多大的空间了。”
“你要是有心的话,往数字里掺点水分很容易吧。”孟庆冠摇头表示不信,“你手下员工数目早就过万了,只要一人贡献一下,什么金唱片,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你要是非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唐焕为之气结,无奈地耸耸肩。
眼见着唐焕被自己的小姨夫挤兑了,那些不请自来的观众总算是抓到了看热闹的机会了,立刻开始起哄,让他上台表演一下,以证清白。
“别吵了,梅葆玖这段《霸王别姬》非常经典,不要错过了。”卓朴摆了摆手,震住了场面,然后笑道:“至于大唐是否登台。那就看着办吧。”
“我是真有艺术细胞。自然不会怯场。你们等着瞧好吧。”唐焕自信满满地做了一个必胜的手势。
梅葆玖是京剧艺术大师梅兰芳最小的孩子,并且是儿子当中仅有的一个学戏的,堪称最正宗的梅派艺术传人,其艺术造诣自不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