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估计是她自己太困了,也可能是那怀抱太多的温暖让她安心,他轻拍着她背的动作让她觉得极是舒服,还有那熟悉的声音,仿佛带着可以催眠的力量,苏心漓的眼皮一直都在打架,一下撞进那怀抱后,非但没有变的清醒,反而因为有了依靠,变的更重,苏心漓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让自己变的清醒,但是她的人被抱住了根本就动弹不得,到最后,她一直在打架的上下脸皮终究是承受不住这样排山倒海般的困倦来袭,缓缓的合上,没一会,苏心漓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兰翊舒一下下轻抚着苏心漓的背,一直到确定她睡着了,才缓缓的开口道:“我说了,今日,你要乖乖听从我的安排,乖乖睡一觉。”
兰翊舒说完,低头吻上了苏心漓的发,将她抱了起来,然后出了屋,流朱水儿还有齐云齐磊都在外面守着,见兰翊舒出来,只是态度恭敬的站着,兰翊舒抱着苏心漓,并没有直接乘坐马车,而是去了*方丈的禅房,跟在他们身后的流朱水儿等人则站在禅房外的门口守着。
*似乎料到兰翊舒这好时候会带苏心漓来,在看到兰翊舒和苏心漓出现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意外,他从蒲团上坐了起来,朝着兰翊舒和昏迷的苏心漓行了个礼,道了声阿弥陀佛,兰翊舒并不看他,而是将苏心漓放到了一处柔软舒适的地方。
“我先将她放在你这里,在她醒来之前,就麻烦你在这里守着她,别让她出什么事。”
兰翊舒清冷疏落的口气听起来不像是叮嘱,倒像是命令,*看了眼在铺着垫子的蒲团上休息的苏心漓,又看了眼神色认真的兰翊舒,“这都是贫僧该做的。”
他答的极为诚恳,没有一丝一毫的敷衍,让兰翊舒放心不少,他点了点头,“那她就拜托你了。”
不论是兰翊舒还是苏心漓,他们心里都清楚,昨晚上那些只是小角色,根本就不值一提,但是今日就不一定了,兰翊舒是断然不肯苏心漓冒半点风险,至于他——
如果是硬碰硬,兰翊舒是一丁点都不害怕,不论是自己,还是随行的这一批人,对他们的身手,他都有信心,如果是蛊毒,那个人,是不会让他有事的,至于颜宸玺——
兰翊舒又交代了几句,这才离去,他都还没离开呢,*就追上去叫住了他,“殿下。”
兰翊舒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殿下这些年过的可好?”
*的声音,微微的有些发颤,兰翊舒只回答了一句和*问的完全不相干的话,“照看好她。”
兰翊舒说完,挺了挺有些僵硬的背,直接离去,他才走到门口,就有一身穿雪白狐裘的女子走到他的跟前,那狐裘的后面有一顶很大的帽子,那女子戴着帽子,大半张脸都被帽子挡住了,根本就看不清脸,不过从侧脸看去,与苏心漓有几分相似,身形也和苏心漓差不多,她的言行举止,和苏心漓也很像,看着,就像苏心漓本人,流朱在看到那女子的时候,脸上流露出了浓浓的惊讶的神情,她满是讶异的看了眼兰翊舒的背影,直到水儿扯她的衣裳,她才回过神来,跟在了兰翊舒和‘苏心漓’的身后。
白马寺的门前早就备好了马车,一行人先后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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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翊舒走后,*找人送了床被子进来。
苏心漓虽然人已经昏睡过去了,但可能是药物作用造成的昏迷,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不论是方才在青兰园她靠在兰翊舒的身上,还是兰翊舒抱着她到了*方丈的禅房,兰翊舒说的话,包括他对*的那些叮嘱,苏心漓都听得到,昏迷的苏心漓觉得极为的不安心,她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她想要清醒过来,但是往常,这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难的事情,现在不知怎的,她怎么都做不到,上下眼皮紧紧的贴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对难舍难分的情人,任是她怎么努力都没有,她想要张口求助,但是喉咙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大脑也是,意识越来越模糊,苏心漓只觉得自己完全处身于水深火热之中,分分秒秒,她不停的煎熬着煎熬着,身不由己,这一波挣扎的后果就是苏心漓再次睡了过去。
*就坐在一旁,睡梦中,苏心漓的挣扎,他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他能感觉得到,此刻的苏心漓,极为的艰辛,她睡的实在是太不安稳了,眉头紧蹙着,都快成山堆了,额头不停的冒着冷汗,她的脸色,也是极为的苍白憔悴,让人看着心生不忍,*闭上眼睛,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盘腿坐在了蒲团上,然后静心打坐。
再次睡过去的苏心漓再次陷入了梦境,那个就算是在梦中,依旧会让她害怕让她心惊让她心痛让她落泪的噩梦,堆满死尸的战场,一身着紫衣的男子靠在城墙上,他身上的许多地方,都插了箭,他的脸上身上全部都是血,并且还在持续不断的呕血,那张脸,一开始只是模糊的,然后呢,她一点点的靠近,一点点的靠近,终于,她看清了那张脸,那张刻在她心上的清俊的脸,是兰翊舒。
苏心漓想要尖叫,梦中的她也确实尖叫出声了,她伸手探了探兰翊舒的鼻子,已经没了气,她张大着嘴巴,将兰翊舒搂在怀中,一下就哭出了声,而事实上,睡梦中的苏心漓,确实在落泪,然后,梦中的苏心漓,又被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中间是车道,身后是此起彼伏的山峦,还有悬崖,苏心漓看着,只觉得眼熟,她很快就想起来了,这是从京陵城到白马寺的必经之地——盐山山脉,上次她就是在这里被刺杀的,她看到了自己缓缓行进的马车,车里面有兰翊舒,好像还有自己,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因为她是在马车的身后,所以根本就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状况,她快步奔上前去,又是一大群人——
他们有的穿着绿色的衣裳,就像春天的绿草,还有一些穿着灰色的衣裳,是那种和树皮一样的灰色,他们的个子很矮很瘦,身上描绘着很奇怪的图案,并不像是琉璃的人,他们的腰上,缠着许多许多的葫芦,两边的人忽然动手,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忽然扯下了腰间的葫芦,打开盖子,将里面的东西洒向了兰翊舒等人。
虫子,好多好多的虫子,黑色的,青色的,各种各样颜色的蛊虫,爬满了兰翊舒的身,钻进了他的身体,苏心漓一惊,下意识的紧咬着唇,嘴皮都咬破了,咸涩的血腥味还有尖锐的疼痛,让睡梦中的她恢复了些许的意识,她的睫毛剧烈的颤抖着,双手完全不受控制的紧握成拳,她觉得害怕,那种恐惧,挤占了她的心还有全部的意识,她真的真的害怕的要命,而这种恐惧,仿佛可以让人冲破一切的困倦。
“兰翊舒!”
苏心漓脸色煞白的大叫了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觉得视线有些模糊,可能是因为内心太过的恐惧,她流了许多的汗,脸上湿漉漉的,身上也是,感觉整个人像是被人扔进了水里,黏的湿的,极为的不适。
苏心漓梦魇的时候,一旁的*一直都在闭眼诵经,就算他那双悲天悯人的柔和慈爱的眼睛闭着,*那张干净的脸上,依旧给人一种亲切放心之感,在听到苏心漓的尖叫声后,他也跟着睁开了眼睛,在看向苏心漓的时候,刚好就和她的视线相对。
苏心漓那双眼睛因为惧怕瞪的很大,虽然蒙上了一层迷雾,但是那双眼睛实在是太过清澈了,所以依旧一眼就可以看到底,那里面盛着的全部都是极致的情绪,极致的慌张,极致的恐惧,极致的迷茫,还有一种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无辜和纯澈。
苏心漓躺着,用眼角扫了四周,立马就察觉到不对劲,这里不是青兰园,也不是她的马车,是对她而言,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因为刚刚那个噩梦,苏心漓还没缓过劲来,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那双染上了迷雾的眼睛,也渐渐变的锋利冰冷起来,苏心漓的反应很快,醒来后不过呆愣了片刻,一下就坐了起来,在看到身旁坐着的*时,她心头的不安越加的浓烈,她眨了眨眼睛,不过视线依旧模糊,苏心漓想了想,有些粗鲁的用手大力揉了揉眼睛,急切又焦灼的问道:“兰翊舒呢?”
*见苏心漓如此,在心中叹了口气,不论是他还是兰翊舒,都低估了苏心漓的心志,她早就已经不是以前的苏心漓了,这样的迷药,又如何能有用?也可能,是他们二人低估了苏心漓的执着和她对兰翊舒的感情。谁都害怕失去自己亲近在意的人,众生一样,*更是这样觉得的,但是他觉得,苏心漓这样的感情,应该是比谁都要浓烈的。
“他已经离开了。”
苏心漓闻言,眼睛瞪的更大,那双漂亮的眼睛,一下就变的红红的,着急的,担忧的,还有上火。
“走多久了?”
苏心漓一直都在做噩梦,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的时间。
“半个时辰左右。”
苏心漓闻言,掀开被子,一下就站了起来,从白马寺到京陵城,兰翊舒一直都有让人守着,他肯定是确定有危险,所以才会让她继续呆在白马寺的,她知道他是为了保护她,但是也不应该这样擅自替她做决定啊。
“*方丈,你借一些人给我。”
苏心漓原以为自己要请求很久*才能答应,毕竟昨晚上她才做了让他不喜的事情,她也已经做好了低声下气请求的准备,没想到在蒲团上坐着的*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站了起来,平静的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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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关于结婚,太后大寿后,马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