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漓的声音很轻,也极为轻灵,透着股少女的娇憨和天真,兰翊舒没有说话,只将自己的手往她的方向递了递,苏心漓双手握住被子,盖在胸前,往兰翊舒的方向挪了挪,头枕在他的手臂躺下,兰翊舒用另外一只手放下了半边的帘子,然后扯过被子盖在身上,也跟着躺下,苏心漓原先是平躺着的,兰翊舒睡下后,她侧了个身,双手搂住了他的腰,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前像只小猫似的蹭了蹭,她仰着头,看了兰翊舒一眼,漂亮的媚眼儿就像夜空的星辰,她笑了笑,兰翊舒抚着她的额头,低头吻上了苏心漓的眼睛,苏心漓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她确实有些累了,没一会就在兰翊舒的怀中睡了过去。
苏心漓是安心的睡过去了,兰翊舒却是没有,他和苏心漓一样,今天一早就起来了,从京陵城到白马寺一路奔波,用了午饭后,他一整个下午也没有停歇,不过现在,爱人就在身旁,就躺在他的怀中靠着,温软的身体,均匀甜美的呼吸,几乎成了这安静的夜里传进他耳边的唯一的声音,黑漆漆的床榻上,兰翊舒睁开着眼睛,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已经沉睡过去的苏心漓,温柔的眼神,像是娟娟的细流,静静的流淌着,他抚着苏心漓光滑的发丝,良久,缓缓的低头,吻上了她的额头,那双在黑夜里睁开着的眼睛,目光坚定的落在一个点上,“漓儿,我会,保护好你的,也不会让你再担惊受怕。”
兰翊舒说完,将苏心漓搂在怀中,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不但要保护好苏心漓不让她再受到任何的伤害,同时,他还会倾尽一切的力量,不让她像现在这样背负那些自己不该背负的,他不想也不会让她一直都这样疲倦,日日都担惊受怕的,如果他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的话,如果现在在琉璃,那高位上的人是自己,漓儿她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辛苦。
白马寺坐落于京郊,和京陵城自然不同,虽然京陵城晚上也十分安静,但天子脚下,苏心漓住的那一带,晚上都会有巡逻的侍卫在街上巡视,还会有打更的人,而且院子里,偶尔还是会有脚步声,但是夜里的白马寺着着实实很安静,安静的没有一丁点的声音,也因此,一丁点风吹草动,传到耳畔,都会格外清晰。
午夜的时候,白马寺越发的安静了,青兰园的后山,到处都是参天的古树,在这样静谧的夜晚,显得有些阴森,青兰园四周的墙角,那些低矮的黄色草丛还有一些并不怎么名贵的花草,在夜风中摇晃,衬的这座院子有一种说不出的荒凉。
茂密的丛林中,忽然有一群黑人纵身而出,他们踩着夜色也来,身形也极为的矫健,一下就跳到了兰翊舒和苏心漓休息的院前,他们站在院子的正中,四处查看了一番,然后极为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使了个眼色,朝着苏心漓和兰翊舒还有随同苏心漓兰翊舒一同前来的那些水儿林景等人休息的地方走去。
因为这是在青兰园,四周静悄悄的,而且屋檐下也没有点灯,所幸今晚的夜色并不是很差,但还是有些黑漆漆的,这对那些常年在黑夜中行走的人来说,似乎是很好的保护色,他们很快就摸到了门口,而且在动身来之前,他们应该已经事先做过了一番调查,领头的四个人直接到了苏心漓和兰翊舒所在的房间,还有水儿和流朱的房外,也是四个人,而其余的房间,则是两个人两两行动。
他们的个头都挺高的,而且有些就算是穿着宽大的夜行衣看起来还是很壮硕,但是步子却很轻,走路的时候,几乎没有声音,他们凑到门口的时候,其中一个人低着身子,将耳朵贴在上面,伏在门上,仔细的听了听,过了片刻,他朝着一旁的站着黑衣人,点了点头,另外一个人走到了另一侧的门,也低下了身子,他从袖口取出中指那么长的笛子,他先是用手指将蒙在房门口的纱窗捅破,然后将眼睛凑了上去,屋子虽然有些黑暗,但不是很大,而且东西也不多,就只有床还有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就连梳妆台都没有,所以一目了然,很快,外面的人就找到了床榻的位置,他将那竹笛放进嘴巴,轻轻的吹了吹,很快就有一股青烟飘散了进去,另外一边,苏心漓和兰翊舒所在的房间也是相同的情况,只是那边门口站着的黑衣人更多。
其实,那群黑衣人从苏心漓和兰翊舒所在的院子的房顶飞过的时候,搂着苏心漓睡觉的兰翊舒就睁开了眼睛,他才一睁开了眼睛,苏心漓像是感应到什么,很快也睁开了眼睛,她抬头,刚好对上了兰翊舒那双满是警醒警惕的眼眸,苏心漓一下就清醒了过来,她还没来得及有任何的反应,对气味极为敏锐的苏心漓就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正要提醒兰翊舒闭气,兰翊舒紧抿住嘴唇,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然后快速伸出了另外一只手,捂住了苏心漓的口鼻。
苏心漓瞪大着的眼睛转了转,心里已经晓得兰翊舒知道情况有异的她松了口气,她翻了个身,也不知道取了什么东西,然后推了推兰翊舒的手,将一颗小小的黑色药丸塞到了兰翊舒的口中,兰翊舒想也不想,张开了嘴巴,兰翊舒会意,松开了捂住苏心漓口鼻的手,苏心漓又将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嘴巴,很快的,搂住了苏心漓的腰,一下就下了床,两人一起藏到了床的后面。
过了好一会,直到屋子里的气息差不多散开了,门从外面被用力推开,很快,就有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他们气势汹汹,似乎一丁点也不担心将屋子里的恶人吵醒,两个黑衣人走在了前面,两个黑衣人跟在身后,他身后的两个人左右环顾了一圈,而走在前面的那两个人直奔床榻,他们撩开一边的帘子,被子都没掀开,手中的大刀就已经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