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漓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刚好看到冲着他招手的程子风,他的身旁,站着一身白衣的顾南衣,他就站在那里,遗世独立,春日的风卷起他的衣,他的发,他对着自己微微的笑着,眉眼如画。
苏心漓微低着身,从马车出来,只觉得自己的动作随着顾南衣的微笑,一并定格,她抿着唇,伸手撩开额前的发丝,对着他,同样的微笑,春日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那张绝世倾城的脸因为她这随意的动作,迷了在场多少男女的心。
“怎么现在才来?”
程子风已经跑过来了,看着自己的妹妹,怎么看都觉着喜欢,心里满意的很,她和顾大哥到这边差不多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京陵城什么类型的小姐都见了,有她们做对比,程子风更觉得自己的妹妹优秀,一来就将所有人都比下去了。
程子风看了眼苏心漓跟前忙碌着的丫鬟,哎,不就下了马车嘛,真麻烦,要不是这么多人,他直接动手去抱了,不过想到云氏拎着自己的耳朵念叨的那劲,还有祖父父亲和几个哥哥们恨不得拿鞭子抽他的样,程子风最多只能在心里畅想一下那一系列行云如流水般的动作。
苏心漓踩着流云从马车下搬出来的凳子,扶着她的手,从马车缓缓而下,素色的衣摆划出优美的弧度,在阳光下,一重重的碧色荡漾了出来,是那种极浅极浅却又接近海水的颜色,这样的颜色变幻,一下晃花了在场诸位小姐的眼睛,那些平日里相熟的小姐们纷纷打听这是什么料子,不过都没有知道的,倒是从那马车的标志还有零星几个见过程子风的人口中探出这位是当今丞相之女,也是定国公府捧在掌心呵护疼爱的外孙女。
像今日这样的小姐,一般小姐就只能带一个丫鬟,毕竟有什么需要,长公主府都是有宫女的,身份稍尊贵一些的,可以带两个随行,苏心漓原本是想让流云和流朱一起的,流朱却不肯,再三推辞,苏心漓知道,她嘴上虽然说不介意脸上的伤,但是事实上,心里还是留下了自卑的阴影,担心会给她丢脸,苏心漓正想到流朱的时候,身后的苏妙雪迈着莲步,袅袅娜娜的走上前来,脸上的笑容,就好像用咫尺测量过了一番,恰到了精准的好处,“妹妹。”
苏心漓扭头,如刀子一般锋利的视线射向了苏妙雪,这样冰冷锐利的视线,让苏妙雪莫名一惊,打了个冷战,再向苏心漓看去,她正浅笑盈盈的看向自己,并无任何异常,倒是她身上的衣裳,之前出相府的时候,还是素净到极致的白色,就好像去奔丧似的,她当时还想着长公主看到她这身衣裳说不定会生气,心里得意的很,没想到这会那衣裳在阳光下已经变成了浅碧色,就知道她一心只想自己出风头,没那么好心,不然的话,为什么不将这料子拿给她做衣裳?
“妙雪姐姐。”
苏心漓朝着她点头,态度说不上疏远,但也不亲切,苏心漓看了眼紧随她其后跟着的苏汐月和苏浅月,将目光移向已经走到她跟前的顾南衣身上。
程子落听到苏妙雪的声音就觉得不爽,看到她和花蝴蝶似的身影就更加不快了,“谁是你妹妹?”
程子落说着,站在苏心漓和苏妙雪中间,就差开口说哪儿凉快给我滚边去,还妹妹呢,程子落不是傻子,哪里能不知道苏妙雪这句话的用意,一般府上,都是以长为尊,长姐一般都是嫡女,不过就是个下三滥的东西,也不知道苏博然带回这么个养女回去供着,到底是恶心谁呢。
苏妙雪抿着唇,委屈不已的看向苏心漓,苏心漓自是不愿意看她那张虚伪做作的嘴脸,“我们进去吧。”
这里这么多人,顾南衣和程子落都惹眼的很,说话实在不便。
“姐姐,我与你们一同进去吧。”
与苏汐月并排走着的苏浅月几步上前,垂着眸,柔声央求道。
苏心漓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的,顾大哥回来了这么久,他们只匆匆见过一面,都没说几句话呢,苏浅月跟着,他们聊天多不方便啊。
参加百花宴的人不少,不过因为每年都举办,下人们都习惯了,便是再骄纵的小姐,前来长公主府也不敢任性妄为,乖乖的跟在小厮和丫鬟的后面,倒也是秩序井然,一派的祥和。
苏心漓虽然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却不是第一次来长公主府,上辈子,成了颜司明的皇妃后,她可没少来长公主府,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汉白玉的台阶,上等的红木走廊,碧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各色叫得上名叫不上名的奇珍花草,还有形状各异的山石堆积起的喷泉池,无一不透着大气和奢华,小桥,流水,花池,又让这个地方处处透着雅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长公主和驸马完美结合的体现,长公主成长在皇室,杀伐果断,大其尊贵,而身为文人的驸马更喜欢山水的风情,只是今日更加热闹了一些,就连下人们看起来都精神一些,苏心漓忽然想到,今年的百花宴刚好举办了十年。
苏心漓跟着长公主遣来引路的随从,目不斜视,那架势仿佛已经看厌了一般,而事实上,苏心漓对这些,确实早就见怪不怪了,上辈子,颜司明刚登基时,为了讨好定国公府让他们放松警惕,几乎将世间所有的珍宝都收拢到了她的坤璃宫,全部都是世间少有的珍品,不知比这奢华了多少倍,她以为这是爱,直到死前,她才明白,那些东西,都是裹着蜜糖的毒药,吃下去之后,不但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还会牵连身边亲近的人。
苏汐月和苏浅月两人刚满十岁,今年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比起苏心漓的淡定从容,她们的反应基本和第一次来长公主府的小姐相符,尤其是苏汐月,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庶出小姐,除了一双眼睛四处观望,还会毫无形象的发出啧啧惊叹的声音,还拉着苏浅月偷偷议论,苏汐月和苏浅月两人几乎生的一模一样,很容易就看出是双胞胎姐妹,苏汐月这个样子,苏浅月自然也觉得丢人,却制止不了,苏心漓拧眉,看样子回去后还得让容嬷嬷继续,荣辱不惊,她是不敢奢望的,但是至少别像现在这样大惊小怪的,让同行的她跟着被人轻视议论。
程子风觉得因为她们让自己的妹妹丢了人,心里头不快的很,冷哼了一声,“没见过世面。”
漓儿也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却不会东张西望的,更不要说没规矩的窃窃私语了。
程子风自小习武,又是在军营长大,最是讨厌那些叽叽喳喳的女人,怜香惜玉是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说出的话,自是半点情面都不留。
程子风虽是在军营长大,每日都要练兵,日晒雨淋的,皮肤却并不是很黑,是那种健康状的小麦色,他五官硬朗,生的是一表人才,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种逼人的英气,自是那些靠荫庇为官的勋贵公子比不了的,他一声青色长袍,腰束玉带,结实伟岸的身躯,充满了让人心动的力量,再加上他尊贵的身份,还有定国公府只能娶一妻的规矩,自是小姐们人人向往的对象。
若是可以选择,有哪个女人愿意假装贤惠个夫君纳妾了,这个世界上,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被一心一意对待。
苏汐月这年纪,正是见到条件好又帅气的男子就会动心的时候,而程子风完全符合要求,苏汐月为什么会愿意和苏浅月一起跟在她现在害怕的要命的苏心漓身后,就是因为程子风,至于顾南衣,她虽然也很心动,但是一看到他穿的那么简单粗糙,顿时就没兴趣了,现在被程子风这样毫不客气的数落,苏汐月的脸一下全红了,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窘迫和尴尬,让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苏心漓真是太过分了,身为姐姐,她被这样奚落,她也不知道出来替她说句话,苏汐月心里气的很,也一想到容嬷嬷那张和僵尸一样的脸,便是再什么也不敢对苏心漓说出什么不敬的话来。
“你们自己去玩吧。”
苏心漓停下步子,转过身,看向跟在身后的苏汐月苏浅月还有苏妙雪说道。
进了长公主府后,一路走来,苏心漓和她身边的两个男人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苏妙雪和苏汐月苏浅月两姐妹几乎成了陪衬,苏妙雪目的明确的很,她是要做皇子妃的,方姨娘之前已经让人打探的很清楚了,苏妙雪当然是不愿意跟在苏心漓屁股后面的,而且对于苏心漓方才在长公主府门口见死不救的表现,苏妙雪心里头不爽的很,要不是她,她何至于被程子风这样奚落丢尽了脸,想想就觉得生气,一个男人,竟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难怪父亲和母亲这样厌恶定国公府的人,一家子人果然都让人讨厌到了极点。
至于苏汐月,她之所以跟着,那是因为程子风,哪想到程子风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她已经一点也不想呆在这里了,她决定了,自己要做皇子妃,将来要程子风后悔去。
苏心漓主动开口,她自然是十分乐意接受的,只有苏浅月,微垂着眸,眼角含情脉脉的看向顾南衣,苏心漓看着,心里头来气的很,她倒是有眼光,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苏浅月并不怎么想离开,但是苏汐月才不管那么多,拽着她的手就走,苏浅月虽然不舍,但顾南衣从头到尾一个正眼都没给她,她心里也失落的很,跟着苏汐月离开了。
“让两位小姐见笑了,她们是第一次来,麻烦你们跟着,别惹了事。”
苏心漓笑着,将引路的两个丫鬟也打发了。
“那几个跟屁虫终于走了。”
苏心漓抿唇无奈的笑笑,程子风的嘴巴这样毒,真不知哪个女人受得了。
“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春日里,天气转暖,长公主府的后花园,花团锦簇的,景色十分宜人。
来得早的才子与家人,不少已经开始攀谈起来了,花园里,到处都是比鸟儿的叫声更加优美动听的女子的笑声。
百花宴除了会决出百花女作为花朝节皇子选妃的重点考虑对象,同时也是一场相亲盛宴,男女七岁本就不可同席,但是在百花宴上,男女却没有那么重的大防,适婚的男女在这里结识,比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这里很可能遇上一个聊得来的终身伴侣。
长公主虽是女子,却是由先帝亲自带大的,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骨子里有一种女权思想,她和驸马的爱情结合是她自己争取的,她也想为其他女子也谋取这样的福利,所以每年设下百花宴,邀请京陵未婚却到了适婚年龄的世家女子和勋贵公子,最初的宗旨就是希望能促成一辈子恩爱的有情人,这几年,皇子们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她才帮忙着提前甄选一批优秀的女子,苏心漓在一小湖凉亭坐下,扫了四周一眼,不由讥诮的勾了勾唇,谁知道这四周有没有贵人观察他们的一言一行呢?
“漓儿,你身上这衣裳怎么变颜色了?”
刚刚漓儿出马车的时候是素净到了极致的白色,他还担心说她穿的太过素净被人诟病了,刚下马车的时候,若隐若现间,衣服的裙摆有了淡淡的碧色,而现在,一身都是碧色了,颜色极浅,但是却很亮,波光粼粼的,程子风在外自诩大爷,对布料衣裳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但是这会却觉得新奇。
“我之前没瞧见过呢,祖母有什么好东西都留给妹妹了,怕我眼馋眼红,看都不让我看一眼。”
同样意思的话,一个从夏婉婷口中说出来,一个从程子风口中说出来,给苏心漓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苏心漓笑出了声,眨了眨眼睛,“四哥,那你要吗?你要喜欢的话,我赶明就给你送过去,到时候你穿给我看一次如何?”
“你何时见我要你喜欢的东西?”
程子风点了点苏心漓的额头,扭头看向顾南衣,“顾大哥,你看看漓儿妹妹,我都说了让你好好打扮打扮的。”
苏心漓看着站在湖畔旁,一身白衣的顾南衣,风吹起他的衣,他的发贴在那张俊逸出尘的脸上,仿若谪仙一般,顾南衣察觉到苏心漓看他,转过身,苏心漓托着下巴,勾了勾唇,神情似有些恍惚,“顾大哥还是穿白衣的样子最好看。”
她曾见过他穿官服的样子,没有年轻有为该有的意气风发,他一身戎装的样子很帅,英气逼人,但只有这个一身白衣恍若谪仙一般不真实的顾大哥让她觉得最为安心踏实,他不需要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他的手,还没有染上他厌恶的生命和鲜血,他干干净净的,温和的笑意可以荡涤人心,他不需要刻意去迎承谁,他喜欢穿白衣,那么这样一身简单的白衣穿在他身上,便是最具风采的。
“你没瞧见我们进来的时候,那些女人看顾大哥都快把眼珠子瞪掉出来了吗?”
苏心漓笑着小声说道,算是对顾南衣的最大认同。
程子风不服气,“他们那是在看我和你呢。”
其实,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简单素净不带修饰的白色很适合顾南衣的气质。
苏心漓却不看他,走到湖边,在顾南衣站在地方坐下,今天这样的场合,本来就是给看对眼的男女提供机会的,便是她和顾南衣走的近些,也没人敢说她不知羞耻勾引男人,因为这样的亲近完全在长公主默许的范围内,上辈子,她总觉得长公主的很多举动和想法惊世骇俗,可现在,她却敬佩不已,长公主这辈子功绩卓著,唯一的失败,便是没教好郡主。
“顾大哥,在忠勇侯府住的习惯吗?”
顾南衣笑着点头,干净的微笑和苏心漓身上的浅碧色的衣裳一般,温温润润的,仿佛有温度一般,苏心漓心知,问顾南衣也是白问,他哪里会是那种抱怨的人,苏心漓还没开口问程子风呢,程子风怒了努嘴开口道,“以前什么事情亲力亲为,现在回来,水还自己烧,衣服还自己洗,说不定吃饭还得自己动手呢,有什么不一样的!”
苏心漓心头微恼,刘夫人干的好事,若是有机会,看她怎么收拾她,苏心漓也不劝顾南衣,善良宽容是他的本性,是美好的品德,他本就该如此的,不需要改,所有的事情,她都会替他做好的。
“顾大哥,看到那一个人站在树下的蓝衣男子了吗?他叫付文博,是太子太傅之子,很有学识,现在在翰林院供职,那个,穿的花花绿绿的,他是伯常侯的儿子,是个整日流连花丛的纨绔子弟,你别看他什么都不会,为人却毒辣阴狠的很,而且十分的小心眼,这样的人,顾大哥少接触,还有那个,是平南王的庶子,平南王知道吧,就是那个拥兵十万,由女子世代袭位的王爷,听说平南王家的女子都效用山掌,英姿不凡,有长公主有的一比呢——”
苏心漓向顾南衣一一介绍着今日到场的一些公子,熟悉的程度令程子风咋舌,漓儿妹妹这三年不是一直都闭门不出的吗?怎么对那些公子的了解比他还深,而有些他不认识的,她居然可以叫得上名来。
“顾大哥刚回来,不习惯京陵的生活也是有的,但是既然回来了暂时不走了,多认识些人总是好的,那些小心眼又不好相与的人可以不接触便不接触了,不过他们若是欺负顾大哥了,顾大哥也不应该与他们客气,不然的话,一次成功便会有下次。”
顾南衣的性子,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在这座京陵城生活的人,千奇百怪,你脾气好,他们便会以为你好欺负,而且顾大哥眼中的人人平等,有些时候很容易得罪一些权贵,上辈子颜司明之所以千方百计的除掉他,苏心漓猜测,自卑也是一方面的原因,心思阴暗丑陋的人在顾南衣这样风光霁月的男子跟前,肯定是容易产生自卑心理的,另外的话,顾大哥油盐不进,便是颜司明成了九五至尊,他对他也没尊重多少,他觉得自己珍视的皇权受到了轻视。
“苏小姐近来可好?”
苏心漓自是不知道她在湖心亭的一言一行全都落入了‘有心人’的眼,眼见着她和顾南衣越说越开心,越坐越近,某人终于坐不住杀过来了,颜宸玺笑意盈盈的看向苏心漓,一双眼睛却往兰翊舒的身上瞟,脸上的笑意带着几分探究。
“参加六皇子。”
苏心漓朝着颜宸玺福了福身,这么多双眼睛,该有的礼数还是不可废的,颜宸玺随意的摆了摆手,宽大的绣袍摆出让人炫目的弧度,一如他的人一般潇洒不羁,苏心漓微垂着的眸含着笑意,六皇子的手上虽然没有拿着有碍观瞻有损身份的酒壶,身上却有一股酒味,应该是上等的酒,苏心漓闻着那味道,并不反感,苏心漓看了眼他如常的脸,这酒劲应该是过了。
“多谢六皇子关心,臣女很好。”
苏心漓起身的时候朝着兰翊舒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了,兰翊舒看着她身上穿的衣裳,心里舒坦了一些,可见到她和顾南衣坐的那么近,眼睛里就像长了根刺似的,扎疼的厉害。
程子风也向颜宸玺行礼,顾南衣跟着,苏心漓走到顾南衣身边,主动介绍道,“这是六皇子,八岁之后就出去游历,在江湖长大的,你可以和他来往试试,说不定能有话聊。”
六皇子虽然也是皇上的儿子,但是目前并没有参与到皇位的争夺战中,至少他现在还是在漩涡外的,而且深得皇上喜欢,顾大哥若是和他来往,忠勇侯也不能说他不务正业,说不定还会重视他几分,而且颜宸玺这人虽然性格孤傲了一些,但是个磊落之人,就他对兰翊舒的态度可以看出来,他应该算是个重情重义的人,顾大哥长期呆在京城,总该找几个朋友,可以提高身价的那种朋友,顾大哥这样的人,几次接触下来,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的吧。
颜宸玺若是知道苏心漓心中所想,必定会生气的抽苏心漓一顿,他堂堂六皇子,在她眼里,居然和筹码似的定价衡量,而且最后还是个臣子的玩伴。
“这位是?”
“他是忠勇侯府的嫡子,已逝姚夫人的儿子。”
苏心漓刻意加上了后面一句,和刘夫人那儿子区分开来,这很有必要。
“怎么之前没见过?”一旁的兰翊舒看向顾南衣忽然开口问道。
“顾大哥七岁的时候得了一场大病,险些丧命,幸好有一德高望重的世外高人路过救了他一命,他说顾大哥与他有缘,便将他带着离开了忠勇侯府,一个多月前来回来。”
兰翊舒又不是在京陵长大的,他也是前不久才到的,没见过顾大哥很正常,见过才怪吧。
“顾公子还真是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