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心虚的吴氏,秦氏就猜到了根由,指着吴氏说道:
“你个借着威势在外胡作非为混账东西,你不许舫儿也便罢了,你还指使了你的女儿不许旁人家纳妾,你不许人家纳妾,那你女儿可有答应人家给人家一定生多少个儿孙出来?”
想来秦氏对吴氏也是早有怨言的,因为吴氏对蒋舫看的很紧,使得蒋舫只在府里养了唯一一个妾侍,其他的都畏惧吴氏不敢纳入府中,只养在府外,秦氏暗地里就恨上了吴氏,觉得这个女人太不识大体,没有发作,也是念在吴氏给蒋家生了好几个孩子罢了,没与她正面计较,可蒋纤瑶这件事的性质可就又不同了,她们逼着李家不纳妾,那李家看的是谁的面子答应的?势必是蒋家的面子,这件事中她蒋家被吴氏这个没头脑的推到了风口浪尖,在她被蒙在鼓里的这段时间,还不知道李家在背后如何如何议论她这个老太君仗势欺人不懂事呢,想到这一点,秦氏就想亲自冲上去抽吴氏几个大嘴巴。她一生三从四德,对丈夫无微不至,兢兢业业一辈子,眼看就被这个不懂事的婆娘毁于一旦,这叫秦氏如何能够不生气呢。
吴氏还想狡辩:
“可,可是,我也没有逼他呀!是他自己同意的,你们夫妇不也在场吗?怎的,怎的如今全都来怪我?”
李夫人紧接着接过了话头:
“哼,若不是你以袁家势大,只有你们蒋家能替我儿撑腰这件事来威胁,我们如何会答应这种没有道理的要求?不是你逼迫的是什么?再说了,我儿发誓就发誓了,我们李家书香门第,发过的誓言自然是要遵守的,但那是建立在你女儿规规矩矩,恪守妇道的基础之上的,你女儿做出这般事,还要我儿去守那断子绝孙的誓言,你蒋家欺人太甚,事到如今,我们李家纵然被袁家打死,也是不敢再要你们蒋家庇护的,纵然打死了,也比被旁人指戳脊梁骨贱骂要强千倍百倍。”
听李夫人的话头,像是现在就要把两家的关系给彻底崩了,孔氏身为当家娘子,这个时候终于可以站出来说话了。
“李夫人,您稍安勿躁,这件事情虽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纤瑶丫头,但是,毕竟只是书信之言,依我看啊,还是赶紧叫两个孩子回来,当面质问了才好,可别让他们在外头又徒增了笑柄,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大事来。”
孔氏的话句句在理,而李夫人也知道孔氏虽是二房次房的媳妇,却是真正蒋家的当家娘子,更何况她发泄也发泄了,该骂的也骂了,若是再闹下去,可就真的没有机会收场了,因为她心里也对蒋纤瑶的事情心存疑虑,仅凭儿子一面之词确实很难做到服众,此时闹僵,对她并没有好处。
一番思量之后,李夫人这才歇了战火,对吴氏冷哼一声,拂袖离去,一解她这段时间的憋屈之火。
李夫人走了之后,秦氏又对着吴氏一番教训,吴氏自知这事理亏,并不敢呛声,领了罪责之后,就灰头土脸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秦氏让孔氏派府里的家将亲自去把蒋纤瑶夫妇从关外带回来问话,孔氏也领命去了,戚氏见没热闹看了,也就收拾收拾鞋样子,扬眉吐气的走出了花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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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在关外,蒋纤瑶和李清还在继续冷战,两人都在等待京里的回话,全都按兵不动,因为两人自知都有德行亏欠的地方,也不敢再将事情闹得太大。
因此,这些日子里,李清和宝鹃住在同一个房间里,宝鹃这丫头也是韧性,无论李清怎么驱赶,她就是不走,执意要伺候他起居,李清也被宝鹃的忠诚打动,也正是她身上这份无微不至的关切与温柔解语的体贴,在李清的心里,足足甩了悍妇蒋纤瑶好几条街,对宝鹃也是渐渐好了一些。
蒋纤瑶一人独住,每日看他二人鹣鲽情深,自己却独守空房,第一次感觉到了人生的无奈,可是要她现在再去找李清闹,却是没了那份勇气。
因为她发现,李清手里握着一个她永远都无法打败的利器,那就是——休妻。
纵然她是蒋家的女儿,一直受宠着长大,可是她也不会认为自己真的被休弃回家之后,蒋家中人还能像从前那般宠爱于她,首先就是□□母秦氏,第一个不会放过她,那可是个受过贞洁牌坊的女人,女人被休弃这件事在她眼里,那就等于自尽。
所以无论如何,她不能冒这个险。而对于李清信口拈来的污蔑,蒋纤瑶自然也不会甘心承认,她没做过的事情,她自然不怕,她在信中早已写明了自己的立场,想来府中人也已经对这件事有所明了,不会追究才是(这傻缺还不知道自己的信晚送了十天)……
她深信,自己没做过的事,不怕对簿公堂,因为她不相信,蒋梦瑶敢真的指使那个什么师爷坐实她出墙的名声,毕竟偷情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除非她是真的不要那个师爷的命了。
到时候解释清楚就好了,如今最重要的,就是稳住李清,让他不要一时冲动发起疯来,真的写一封休书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