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过了随身携带的东西,撕去了外面的报纸。
一刹那,宋羽畅和卢世尊怔在了那里,而刚才还想寻死的谭清源却一下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他们看到什么了?看到什么了?
荷叶盖罐!
一只荷叶盖罐!
和那只被打碎的坛子几乎完全一模一样的荷叶盖罐。
宋羽畅迫不及待的接过了坛子,拿出放大镜,来到光线充足的窗口,目不转睛的看着。
一个打扰他的人也都没有。
足足30分钟后,宋羽畅这才小心翼翼的把荷叶盖罐放好:“雷先生,冒昧的问一下,您这只荷叶盖罐是从哪里来的?”
“我把昨天打碎的拼好了。”雷欢喜顺口就说道。
“雷先生,请您不要开玩笑。”宋羽畅却郑重其事地说道:“那只荷叶盖罐碎成那样了,就算再高的科技也都不可能复原,甚至拼凑起来都困难。”
为什么说真话总是没有人相信呢?
这只荷叶盖罐就是昨天被打碎的那只荷叶盖罐!
雷欢喜知道自己说真话他们无论如何都是不会相信的:“是这样的,昨天我一看到那堆碎片,就想起我家原来也有一只祖传下来的荷叶盖罐,所以我就拿来了。宋先生,这只荷叶盖罐您看着还成吗?”
“还成?”宋羽畅瞪大了眼睛:“本来我是该指出这样那样的缺点,这在未来交易的时候便于买方压价。但是这只荷叶盖罐真的实在是太完美了,我一点缺陷都找不到。和那只被打碎的荷叶盖罐,这只的色泽更加饱和丰满,简直就是一副艺术的完美杰作……”
这也等于间接的在证明,这只荷叶盖罐和昨天被打碎的那只,完全就不是一回事了。
“那么,谭总,这只荷叶盖罐我就帮孙水根赔偿给您吧。”
“啊!”
所有的人都发出了惊呼。
1000万!
这可是价值1000万的东西啊!雷欢喜竟然拿出来替孙水根赔偿?
“欢喜兄弟,这使不得,这真的使不得啊。”孙水根连连摆手:“你让我将来拿什么还你啊。”
他这么说还情有可原,但谭清源沉吟了一会:“小雷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但这东西我不能收。”
恩?不能收?
雷欢喜根本弄不明白他的意思。
“商人商人,无利不起早,无奸不成商,这道理我懂。”谭清源完全恢复了平静:“做这行前,我是老师,后来下海了,发财了,但起码的道德我还是知道的。不是我的,我不能拿,拿了是要遭报应的。这事和你没有关系,我怎么可以收你那么贵重的东西?”
卢世尊在一边听了连连摇头。
这位老兄,明明就是个商人,非要摆出儒商的架势来。
你还当活在一百多年前那?
就是这个臭脾气,别人欠他的钱讨不到,也做不出那些为了讨债而做出的龌龊事情。他欠别人的钱,却被债主逼的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何苦来着呢?
不过责怪归责怪,心里其实还是佩服的。眼看着两个人推来推去,开口说道:“都别争了,我有一个办法。先等着,我出去打个电话。”
几分钟后,卢世尊重新回到了办公室:“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我的委托人,他也很赞成我的主意。这样,这只荷叶盖罐就暂时放在我的委托人那,当做是抵押品,期限呢,一年。一年之内,老谭你要是翻身了,连本带利把这坛子赎回去。一年期限要是到了,你还是没有办法的话,那我也就没有办法了。”
眼看着谭清源还有一些犹豫,卢世尊劝说道:“老谭,你现在是暂时遇到了困难,无论如何都要顶过去啊。你要是垮了,那么多工人怎么办?你想过这些没有?”
谭清源的身子有些颤抖,他凝视着雷欢喜,忽然深深鞠了一躬。
“谭总……”
“听我把话说完。”谭总制止了雷欢喜的动作:“小雷先生,我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命,谢谢你救了我的工厂。我代表我自己,代表厂里所有的工人谢谢你。一年,一年的时间到了,我就算卖光了一切也一定把这只坛子赎回来!”
雷欢喜特别想告诉他,这只坛子其实就是他的。
自己不过当了一个修补匠而已。
当然,为什么自己能够修补的如此完美无缺,甚至比原先的那只还要好,就算自己说出来只怕他们一个字也都不会相信的。
这可有些不好意思了,看谭清源这个人肯定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一年后他真的赎回了荷叶盖罐自己是收还不收?
算了,不去想它了,反正这是一年以后的事情。
这事一旦解决,皆大欢喜,谭清源正想说话,忽然听到“噗通”一声。
孙水根跪倒在了地上:“欢喜兄弟,我谢谢你啦!我这一辈子都还你的债,我还不清,我的儿子我的孙子继续替我还!”
“水哥啊,你就赶快起来吧,只要你将来能把你这个暴躁的脾气给改了就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