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的卫队都是百战精兵,眼见中伏并不慌乱,抽刀拿盾准备抵抗,他们不认识红衫团手中的火铳当然不害怕,再说这里距离武昌城距离很近,可以随时得到支援,哪有束手就擒的道理。
左良玉刚跪下的时候就觉察到车站的气氛有些诡异,但过分的自信使他忽略了这个感觉,直到车站的围墙上出现伏兵他才意识到中埋伏了,还没来得及拔刀,只听见侯恂的惊呼:“不可。”然后就听见头顶上传来破空之声,凭着多年征战养成的素质,他下意识的就地一滚,居然将刘子光的雷霆一击躲过。
刘子光就没打算活捉左良玉,这个人难以收服,还是杀了最利索,可是侯恂却不这么想,他自以为是左良玉的老上级,有信心能说服他归顺朝廷,兵不血刃的夺取湖广,这样才能显出他侯恂的能耐,所以当刘子光抽刀子出来的时候他惊呼了一声不可,虽然没能阻拦刘子光出手,但是却救了左良玉一命。
与此同时,围墙上的士兵们开始射击,爆豆般的铳声响起,左军纷纷落马,不是出阵打仗,所以他们都没穿盔甲,子弹穿透单薄的战袍,打得他们血花四溅,有几个带了铁盾牌的拼死向前想去救出左良玉,可是被子弹巨大的撞击力从马上打下来,战马也中弹倒地,痛苦的打着滚,墙上的士兵们有条不紊的撤回发射完的枪支,撅开枪机,抽出纸弹壳,塞入新子弹,等另一批士兵发射完之后,继续顶上去射击,左良玉带来的二百骑兵被密集的火力打的人仰马翻,根本无法抵抗。不过依然有几个离得最近的士兵抢了过来,抓住左良玉就往后跑。
刘子光当然容不得到手的鸭子飞走,他飞身上前直取左良玉,两个车轴汉子举刀来迎,连一个回合都过不了,就被他连人带刀砍成两截,左良玉听到背后的惨叫,知道这两个跟随自己多年的马弁已经死了,不由得心中大骇,能一招之内砍死他两名武功高强的马弁的一定是世间少有的好汉,他不由自主回头看去,只见满脸是血的刘子光正冲着他狞笑。
趁着红衫团火铳射击的间隔,左军士兵拼死向前,用血肉之躯护着左良玉向后跑,几个士兵明知道实力不够还是迎着刘子光的刀顶上去,被他砍倒了还死死抓住刀刃不到,喷着血的嘴里犹自喊着:“大帅快走!”
两个士兵托住左良玉的腿,奋力将他推到马上,还没等他坐稳,两个士兵就被子弹打中脑袋,哼都没哼一声就死了,左良玉虎目含泪,扭头便走,一帮拿着铁盾的士兵在马后帮他挡着子弹,可他们的努力在火铳面前都是白费力气,左良玉只听见身后不断传来惨叫声和躯体倒地的声音,他不忍回头,也不敢回头,只能趴在马背上,奋力的夹马肚子,希望能尽快逃离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
可是战马忽然停住了,两个前蹄不停的刨动却不能向前半步,左良玉扭头一看,只见那个年轻的刺客单手拉着马尾巴正冷冷的看着自己。这时候火铳声也停了下来,大批士兵跳下围墙,端着枪跑过来,四周遍布身体,从城里带出来的二百个亲兵已经全军覆没了。
左良玉到底是个枭雄,知道跑不掉了便不再做徒劳的努力,翻身下马,任由端着火铳的士兵们将他围在中间,他扫视着这些穿着普通禁军的汉子,又看了看满身鲜血,穿着校尉盔甲的刘子光,开口说道:“死也要让左某人死个明白,尊驾是何人?为什么要取本帅的首级?”
“你割据一方形同谋反,本侯奉旨诛贼,你授首吧,给你来个痛快的。”刘子光道。
“本侯?难道你是镇武侯?”左良玉心想朝廷里能提刀上阵的爵爷一共就那么几位,能达到万人敌地步的就只有镇武侯刘子光,朝廷派出第一猛将千里奔袭来取自己首级也说得过去,不过他还是不甘心,这里是武昌城下,自己的数万大军就在城内,听见这边的杀声定会迅速赶来,如果能拖个一时半会还是有希望反败为胜的。
当下他淡淡一笑,道:“久闻镇武侯英武盖世,本帅着了你的道也不冤枉,只是就这样授首不是我左某的作风,久闻镇武侯武功盖世,能死在你的刀下也是左某的荣幸,来吧,左某能和镇武侯大战三百回合而死也是死而无憾了。”说着抽出了佩剑,甩了个利索的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