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明白吧?而且你不知道我这毒疮又臭又毒,还会传染人。你现在有事求于我,我以此与你交换,很公平。所以你要想好,搞不好你会染上怪疮的。”修妈妈怪怪地说道。
“我不怕!”寻香想自己反正会医治,抱着她的脚,一口咬下,狠狠一吸,果然恶臭非常,大大地吐出两口黑黑的脓血,顿时恶心得直吐。
“你真不要命令了?”修妈妈吓得推开她,端起桌上的清水,“快漱口,然后用你那水参子治自己!”
为了防治妊娠反应时难受,寻香身上随时带着水参子片,她从衣袖里取出一个包好的手帕,解开来,把一片水参子塞进嘴里,又拿起一片贴在修妈妈的疮上,再拿起一片放到修妈妈嘴边,“吃了它,可以帮你清除体内的毒。”
修妈妈拿过水参子片慢慢吃下去,叹道:“果然是神物。而杨夫人的心肠果然跟菩萨一样地好。不过,你真是傻得很——”
她拉着寻香挨身边坐下,“你怀着孩子,怎么能没点讲究?而且你这么没心眼,明知我有手段,也不防着我会害你?叫你吸疮你就吸?叫你喝清水你就喝?”
寻香抬头看着她,认真道:“我觉得修妈妈是好人!不然昨晚不会来我的房间说那些话!”
“好人是你觉得的?若是在宫里,就你这觉得会害你死上百次不止!”修妈妈嗔道。
“可是我相信你相信对了。不然。你不会和我说这些话!”寻香固执道。
“傻。不过大智惹愚。你——其实很聪明!不愧是寻老将军的后人!好吧,我告诉你吧,彩凤和春桃放不得,不论是为了谷家和寻家,还是为她们都放不得。”修妈妈坚决地道。
“为什么?”寻香不解地看着她。
“她们的命运在她们自己手上!”修妈妈道。
“她们根本就没有掌控自己命运的能力!”寻香争执道。
“谁说的?”修妈妈扬扬眉,“倘若你把彩凤她们送去陈州,先不说仓家会成重大罪人,就是陈州的季将军也会成为罪人,到时依季将军的脾气,断不肯任人随便宰割。只怕大顺又要生血雨腥风的战事,到那时你不是反害了天下苍生?”
“会有那么严重?”寻香不信。
“彩凤她们现在成为了什么角色,你真不知?”修妈妈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若你一点都不明白,还要救她们?”
“……”寻香结舌,不知如何说好。
“你就不能顺势而为,让她们去改变一些事情?”
“改变?”
“就象作战时,杨夫人在浑水县临危不乱。给大家献出好策,再危险的形势,都可以改变……我说的已经够多,只能点为止。杨夫人,请回吧。我还要继续收拾东西。”修妈妈说罢又开始收拾东西。
寻香站起身盯着她,只见她把几件衣服放到一块布上。把布头拉拢来打结,然后解开,打结。不断地重复,也不说话。
“少奶奶……”莲儿在外面高声呼叫,寻香怔怔地看着修妈妈不断地打结,解开,听到莲儿的叫声。边走边回头看修妈妈,她还在重复打结、解开这两个动作。
寻香走出屋里。谢妈妈仍然象个木偶一样坐在走廊上。
“少奶奶……”莲儿觉得主子的表情怪怪的,呆呆的,快跟谢妈妈一样了,吓得花颜失色,“你怎么了?”
寻香摇摇头,“什么事?”
“我不知你还在不在里面,所以叫你。”莲儿回来见主子还没从墨远斋出来,所以才在外面叫了一声。
寻香走到侧室的门口,往里看了看,彩凤和春桃停下弹琴,都呆呆地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
“春光虽盛,春景却不长。”春桃喃喃轻语。
“红颜虽美,美人好命薄。”彩凤轻轻附合。
两人似吟诗作对。
“姐姐。”
“妹妹。”
两人调过头抱在一起,无声地流泪。
“彩凤,春桃。”许久以来,寻香从没进过她们的屋子,因为太皇太后有严格的规定,未经许可她们不许去别处,别人也不许去她们屋里。一脚迈进去,谢妈妈似没看见一般。
寻香今日才现太多的人事不对,原来谢妈妈总是低眉顺眼的,未曾看到她这活死人一般的模样,显然是太皇太后不在,她才敢这般。还有修妈妈的古怪言行……
莲儿在门口停了下来,看看屋里,又看看外面的谢妈妈。
“六少奶奶。”彩凤和春桃转头看见她缓缓进来,脸上洋溢着希望。
“彩凤,春桃。”寻香觉得应该把知道的事告诉她们。
彩凤和春桃感觉到寻香有极大的难处,反而放下愁容,彩凤安慰道:“若是不好办,没什么。反正我们命薄,怎么生怎么死都无所谓。”
“不,不是这样的。我想放你们走,外面都安排了。可是修妈妈却说这样不妥……”寻香把修妈妈的意思告诉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