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不一样了,竟然连爹爹的心思都能猜得透!”楚桓怔怔的望着楚一清那绝色面容道,“以前,你是不敢违抗爹爹任何的意愿的,爹爹要你嫁给上官云逸,你也嫁……”
楚一清径直打断他:“天色不早了,留下吃饭吧!”
楚桓上前,一下子抓住楚一清的手臂,“一清,你为什么不肯正视我?为什么不肯与我说个清楚?为什么这么糟蹋自己?整日里吃吃喝喝,你看你这衣服,这装束,难道你真的将自己当个农妇?”
楚一清看了看身上的衣裙,还算是不错,绢丝的料子,只是因为白日里去运城瞧了芹菜跟菜花,那菜花地里刚刚浇了水,她踩了一脚的泥,有些狼狈罢了!
楚一清慢慢的挣脱了楚桓的钳制笑道:“我说过我已经不是那个只会依靠着你,与你谈诗作对的楚一清了,是你不相信而已!现在我就是个农妇,整日里为吃吃喝喝这些俗事忙碌着!”
楚桓只得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好不容易见你一次,不想跟你吵,一清,我只想问你,银鹰是不是龙堂的堂主?那个拿了少林寺易筋经的小少爷不会是……”楚桓顿了许久,才挤出声音:“不会是阿宝吧?”
楚一清心中一惊,什么龙堂小少爷?什么少林寺易筋经?可是那面上照旧不动声色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
“你不要骗我,当年那个面上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你叫他银鹰,是他送你来的楚寒,可是后来,龙堂堂主每次都是以银色面具示人,还有人相传,他的名字就叫做银鹰!我虽然常年在外驻扎,对江湖上的事情并不十分清楚,可是这次武林之中起了这么大的风波,就连爹爹都惊动了,你如果不交出易筋经跟武当派掌门指环,恐怕真的无法全身而退!”楚桓一把抓住她,急声道。
楚一清照旧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银鹰只是我在楚府之时见过一两次面的人,与他并没有什么大的关系,更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易筋经跟武当派掌门指环!”
楚桓经过这几次,也多少了解了楚一清现在的脾气,也就放开手低声道:“总之你好自为之,如果你跟龙堂的人牵扯在一起,真的很危险!清儿,我真是为了你好!这次我听闻爹爹来楚寒,怕对你不利,是偷偷跟来的,既然你跟阿宝没事,我就放心了!现在皇上正打算撤换一批武器,边关事情很多,我要尽快回去,你自己保重!”
楚桓的话多少触动了楚一清隐藏在心里许久的柔情,不知道为何,她的手已经紧紧的抓住了楚桓的衣襟。
“清儿,你……舍不得我吗?”楚桓一脸惊喜道。
楚一清这才觉察到自己的行为,赶紧撤回手道,“你一路上小心!”
楚桓眸色里明显有了失望,却还是点点头,急匆匆的出了大厅,翻身出了院落。
怔怔的,楚一清站在阳光里,伸出手,看着掌心的纹路,突然奇怪刚才心中涌起的那抹奇怪的情绪,难道这就是古代楚一清对楚桓的情感吗?古代的楚一清真的喜欢楚桓?不过是一瞬间,楚一清突地想到楚桓刚才说的事情,赶紧去许廷那儿将阿宝接了回来。
回来的路上,阿德终于动了动嘴唇,问道:“小姐,楚占天来是为了……”
楚一清板着脸:“我去罗国那些日子,你可知道你家爷带着阿宝都去了哪些地方?”
阿德脸上立即闪过一抹微妙的表情,吃惊道:“难道楚占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不应该啊,他不可能查得到!”
楚一清眸色一暗,果然,那楚桓说的事情就是真的了,阿宝真的拿了江湖上人的东西?
房间里,楚一清将阿宝放在炕上,试图跟他沟通,“阿宝,娘亲去罗国的时候,你跟着齐公子去了什么地方?”
阿宝歪着头,想了想,“去了镇子,好多好玩的,好吃的,还有很多的人!爹爹很是厉害,所有的人都怕他!”
楚一清又问道:“他可曾给了你什么东西?”
阿宝顿时只管直勾勾的看着楚一清,“娘亲怎么知道?爹爹说了,这是阿宝与爹爹之间的秘密!”
楚一清一听阿宝真的拿了人家什么东西,面色立即冷了,说道:“你究竟拿了人家什么东西?快点拿出来!”
阿宝一见楚一清生气,心里着实委屈,呜啊一声就哭了出来,抽泣着,脱了鞋子,跑到炕里的盛放衣裳什么的桌箱里,取出一包东西来。
“娘亲,你别生气,这是爹说娘过寿辰的时候才拿出来给娘的!”阿宝抽噎着,将那包东西放在楚一清的面前。
楚一清忙不迭的打开,就见里面是一副玉镯子,碧绿剔透,成色倒还不错,却不是楚桓说的什么易筋经跟扳指。
“就只有这些吗?”楚一清不放心的问道。
阿宝郑重的点点头:“就这些!这是爹爹跟阿宝一起去挑选的,爹爹说了,是送给娘亲的!”
此时,楚一清只是心急那些江湖人会找上阿宝,哪里理解得了阿宝与厉煌对他的一番心意,愣愣的坐在床前想了好久。
阿宝第一次见楚一清这般,以为楚一清真的生气了,当下就忍不住抽泣起来。
“这好好的怎么惹着阿宝哭了?”金玉正在指挥梨子做饭呢,听见了动静也就进来,赶紧将委屈不行的阿宝抱在怀里,抽了帕子擦了擦脸,对着楚一清说道,“这好好的生什么气?这么热的天,阿宝哭的上了火可怎么好!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啊?”
楚一清心里烦躁,哪里听得下金玉这些话,只是说道:“金玉姐,你别管我,将阿宝抱走,我清净一下!”
金玉一愣,也知道楚一清或许是为了今日的事情,当即也赶紧抱着阿宝离开。
屋里,皇甫老太正在摆碗筷,看金玉将不欢气的阿宝抱了出来,也就明白了,低声吩咐道:“你妹子或许是心里不清净,让她静一静!”
金玉却说道:“下午她爹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这怎么突然就……娘,我听着妹子爹那意思,是要妹子回去呢,你说妹子会不会……”
皇甫老太示意金玉别说话,两人也就摆了碗筷,又让夏至她们抱出两个小鬼头来,如今这两个小鬼头也能喝些小米清汤,吃饭的时候总喜欢伸着小手要上桌。
“你们先吃着,我去瞧瞧!”皇甫老太说着,便进了屋。
屋里,楚一清看着手中的镯子,想着楚桓的那些话,心中不禁有些责怪厉煌,厉煌,真的不该让阿宝牵扯进江湖事中!
“一清,你爹来有事吗?”皇甫老太见楚一清一直在发愣,忍不住担心问道。
楚一清收回怅然的情绪,先将阿宝的事情压一压,缓缓一笑:“没事了,他,可能是想我回去!”说完,那唇角就忍不住讽刺的勾起来,看来楚占天对朝廷,对江湖,的确是有些力不从心了,不然凭他的身份与傲气,怎么会肯来见她这个不孝女!
“那你回去吗?”听楚一清这样一说,皇甫老太就更紧张了,却又说道,“不过都城终究是比这儿好些,你若是真的能够回去,那你……”
楚一清笑道:“娘是不打算要我了吗?”
皇甫老太赶紧说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只是觉着这些年委屈了你,看你爹与妹妹的装扮,便知道你家一定是权势之家,你看在这儿,你里里外外的操劳,如果真的可以回去继续当你的大小姐,那……”
皇甫老太说着,可能是想到要跟楚一清分离,那声音就哽咽了。
“瞧娘,好像我真的要走似的,我好不容易逃离了那牢笼,怎么肯再回去?再说如今咱们的家业这么大,我可不舍得走!”楚一清上前抱住了皇甫老太,笑道。
皇甫老太这才放心,拍了拍楚一清的肩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楚桓的那些话让楚一清不安了三日,这三日,楚一清也顾不上养猪场那边的善后,只是守在家里,生怕出什么事情,三日之后,阿德竟然主动找到楚一清。
“姑娘,楚占天已经回都城,小姐放心便是!”阿德顿顿,又道:“阿德知道姑娘这几日是生爷的气,只是姑娘放心,爷是不会让小公子有一点危险的!”
楚一清冷冷的看了他,终于缓缓点点头。
第四天,楚一清这才敢去上河照顾鱼苗,这几日天气热,鱼儿吃的少,愁的李老二一筹莫展。
这边楚一清忙忙碌碌,却不知道此时皇宫里再次发生了一件大事,正是与她有关!
六月二十八,乃当今太后的生辰,宫里自然是大肆铺张,只是朝廷与五大家族抗衡已久,别说都城,就是皇宫之中新鲜菜肉也是很少,一场宴席,也不过只有鸡鸭鱼肉,那新鲜菜很是少,太后老了,吃不得油腥,戳了两筷子也就罢了,瞧得厉閠心里很是气闷,一下子将酒杯摔在案前,吓得众位作陪的皇子跟亲王谁都不敢开口说话。
“太子,如今之情势,到底何时才能解?你瞧瞧这宫中饮食,皇宫中尚且如此,那民间更待如何?”厉閠沉稳问道。
厉煜只得跪地说道:“父皇,孩儿无能,孩儿听说楚寒有新鲜蔬菜,已经派人去拉,只是如今天热,那菜走到半路也就烂的七七八八,等到了都城,就……”
“既然楚寒能种的出来,都城为什么种不出?太子,你办事怎么如此不利?”厉閠重声道。
厉煜一愣,他怎么没想到,可以让楚一清来都城种菜啊,那么都城的危困就可解了!
太后立即说道:“皇上,今天是哀家的生辰,你少生气,如今这情形,不是一朝一日就能解决的,几十年积攒下来的,你让煜儿几日就能解决,不现实!”
厉煜却立即禀报道:“父皇,儿臣想到一个解决都城危困的法子了,听闻在楚寒,种出蔬菜的正是原先的楚家小姐楚一清,父皇可以下旨让楚一清到都城,帮着农人种地,那样一来,五大家族造成的危困之象说不定可解!”
厉煌正坐在一旁用帕子掩了鼻口做强忍咳嗽状,如今一听这话,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这一下子,倒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
“父皇,请原谅儿臣的无礼……”厉煌歪歪斜斜的站起瘦弱的身子,抱抱拳。
厉閠摆摆手,“你不舒服就回去歇着吧!”
厉煌正待要转身要走,却听得厉煜又道:“父皇,这件事情恐怕非五弟不能办!”
厉煌眸色一沉,缓缓回身笑道:“皇兄,你别说笑了,我这身子你也瞧见了,能做什么?”
厉煜扬眉道:“五弟不要过分谦虚,这弓弩不是五弟监督制造的?皇兄去瞧了,威力确实是不小!五弟对楚小姐念念不忘,至今不娶,更是拒绝了楚家二小姐这等好亲事,又常去楚寒,与楚家小姐一定是关系匪浅了吧?那楚家小姐听说性子记起倔强,当年敢违抗皇命,绑一只老母鸡羞辱五弟,又是被父皇下旨赶出都城的,如今如果是父皇下旨让她回来,恐怕她会心中不服,不好好为朝廷办事,如果是五弟去,那就不同,她也应该报答五弟对她的一往情深才是!”
厉煌用帕子捂了唇低声道;“皇兄还真是高瞧了我,我去那几次,连面都没见全乎,就被人赶了出来,皇兄不是不知道,如今在这儿说,是羞惭我的吗?”
厉煌这样一说,再加上早就有这些传闻,在场的几个亲王全都哈哈的大笑起来。
众人笑,厉煌却是只顾咳嗽,倒也相得益彰。
厉閠看了一眼厉煌,便知道他说这话是不肯去了,但是想到厉煌几次为了楚一清这个女人妥协,那心里倒对楚一清有了几分好奇,当即就对厉煌道:“说这些话,也不怕辱没了皇家的脸面,你就去,朕倒要瞧瞧,她还真的敢违抗圣旨?”
厉煌见推脱不过去,只得应了,大声咳嗽着退下。
煌王府中,雷霆望着厉煌低声道:“爷,如果楚小姐不肯来怎么办?”
厉煌缓缓的摇摇头:“我怕的不是她不肯来,而是她来!她好不容易挣脱来这个牢笼,如今又进来,何时是头?”
“只是太子怎么突然提到了楚寒,提到了楚小姐?”雷霆有些不解。其实自从五大家族与朝廷抗衡一来,各地也都冒出个懂农事的出名的人来,只是那阵仗没有楚一清的大而已!厉煜派人拉拢过楚一清,但是都被楚一清拒绝,如今怎么肯将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厉煌?
“清儿的个性,恐怕她是不肯来,只是皇兄那些话,已经让父皇相信,她就是能解都城危困之人,如果清儿不肯来,说不定会真的招致杀身之祸,那本王到时候也会受连累,厉煜这招可真谓是一石二鸟之计!”厉煌幽幽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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