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锦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叶老夫人居然这么说,她的计划还没有开始实施呢。叶老夫人这么一偏心她,倒是为难了杜曼秋不假,却也让梓锦的夺/权计划有了些阻碍。不过梓锦最开心的在于叶老夫人终于还是明白了些,这样的意外收获倒是比跟杜曼秋夺/权更让梓锦开心,如果杜曼秋识趣肯去长公主府低下高贵的头颅,梓锦倒也愿意松松手放她一马,就是不知道杜曼秋会不会想得明白了。
不过按照梓锦对杜曼秋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想让杜曼秋对长公主低头,那还不如要了她的命,女人啊争来争去到了最后其实争的就是一口气罢了。
就是这口气偏偏让人咽不下去,以至于做出许多的令人疯狂的事情来,杜曼秋这时听到叶老夫人这样说心里又如何舒服了去,只是没有想到叶老夫人居然会这样委屈她。
“母亲,长公主如今已经休夫另居公主府,儿媳跟长公主素来不睦,如何能去见她?”杜曼秋眼泛泪光,手里紧紧的捏着帕子,“而且昨儿个的事情的确是跟长公主有关,儿媳想着虽然长公主离开了侯府,但是洛怡郡主毕竟是她的嫡亲儿媳妇,让洛怡郡主出面是最合适不过的,您说呢?”
杜曼秋这样说倒也过得去,但是梓锦又怎么会甘愿给杜曼秋做筏子,看着叶老夫人浅浅笑道:“祖母,倒不是孙媳不肯帮忙,只是这里面却有个是非曲直,孙媳可不愿意去做惹人讨厌的事情。”
“惹人讨厌?洛怡郡主认为替侯府做点事情就这般的委屈?须知道郡主也是侯府的一份子。”
杜曼秋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梓锦若是不答应便是眼里没有侯府,这个罪过可就大了。
早就知道杜曼秋不是轻易地放手的人,抓住一丝机会也要给别人挖个坑,然后填一把土的。
梓锦心里有了准备,这个时候却讥讽的说道:“杜夫人,你这话可就有些不对了。梓锦是侯府的一份子,为了这个家出把子力气也是理所应当的。若是我是这侯府管理中馈的人,自然是一马当先绝不敢推诿。我既然不是侯府的当家人,也不是犯了错将功补过,凭什么在杜夫人逼得长公主休夫出府之后,还要拿着侯府的破事让我去触长公主的霉头,杜夫人是生怕我得不到婆婆的厌恶吗?而且我嫁进来时日短,往昔这府里出过什么事情,又是如何公断的,竟是一丝一毫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杜夫人让我空口白牙的去找长公主寻公道,你这是存了什么心,将长公主逼走了不说,如今还要逼着我跟溟轩离府吗?”
梓锦说着说着身子一软倒在叶老夫人跟前,哭天抹泪的哽咽道:“祖母,您倒是评评理,世上哪有这个道理的。虽然说长辈吩咐事情做晚辈的不能推诿,可是也要看是个什么事情不是?这明摆着长公主带着怒火离了侯府,后脚杜夫人就迫我跟长公主翻扯侯府的陈年旧事。我虽然不晓得多少事理,可也知道一个道理,哪有将人赶进绝境,还要痛下杀手的。长公主对侯爷一往情深当年不惜自甘作为平妻嫁进侯府,这样金尊玉贵养大的公主,为了爱情做到这个份上,便是我这粗人也是只有钦佩的份。如今这府里容不下人家,将人家赶走也就罢了,杜夫人却还要不依不饶,拿着往年旧事说嘴。说得好听是孙媳跟长公主是嫡亲的婆媳,可是就算是嫡亲的婆媳,也万万没有做儿媳的审婆婆的,这要是传出去,我要脸面不要?侯府还要脸面不要?长公主还要脸面不要?这般追着不放手,我就想不明白杜夫人究竟要做什么,人都被你逼走了,你还想要什么?成,让我去把事情查清楚,让我去得罪人也成,身为侯府的一份子我认了。可是总得师出有名,只要杜夫人心甘情愿的让出一部分管家之权,我便有了理由上门去,就是不知道杜夫人可愿意?”
梓锦噼里啪啦就是一通哭喊,字字句句直指杜曼秋诛心之举。
“你胡说什么?”杜曼秋气的浑身直打颤。“不过是让你去问句话,倒是惹来你这么多的口舌,倒是我没想到洛怡郡主不是区区臣妇能指使得动的。”
梓锦本就是盯着活阎王的名声,此时跟杜曼秋对起阵来,自然而然的就把那股子泼辣劲给使了出来。从叶老夫人的床前站起身来,直视着杜曼秋,拿着雪白的帕子摸一摸眼角,眼泪刷的就出来了。尼玛的今儿个怕自己哭不出来,在帕子上抹了姜汁,好像抹得太多了,这帕子沾了眼角,这泪珠就止不住的一直往下滚,比苦情戏的女主还要惨三分。
梓锦索性喊起冤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拍着大腿掐着腰,嚎着嗓子声震九霄,估计二门的守门婆子都能听得到梓锦的嚎丧声。
“我这是没法活了,杜夫人这一句话可不是要给我扣上不孝的帽子。祖母,自从孙媳进门来,杜夫人就瞧我不顺眼,敬个茶还在茶盏上抹了油诬陷于我。好不容易抓住个丫头,还留下个大大的杜字一根绳子吊死了,就这样杜夫人还一口一个冤枉,侯府到现在也没给孙媳一个交代,孙媳这口气还憋着,杜夫人就一把推了我嫡亲的婆婆,硬生生的把婆婆赶出了侯府。如今你倒是顺心了,几十年的宿敌被撵了出去,现下又看着我跟溟轩不顺眼,这边要想着办法把我们也撵出去吗?祖母,我这辈子也没受过这样的冤屈,想我在娘家的时候,便是一句重话都没听过的人,父母兄姐捧在手心里教养着长大的,这才嫁进侯府几日,倒是比我在娘家十几年的委屈还要多……这真是没法活了,不给我个交代我不要活了……”
看着梓锦一哭二闹三上吊,把所有的人都吓傻了,按照原本的戏路,梓锦应该见什么摔什么,看什么砸什么,才能彰显活阎王的威风。谁想到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活阎王,居然也做起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着实把众人都给吓到了,半天回不过神来。。
“你别哭,有话好好说,好好说。锦哥媳妇,繁哥媳妇,还不赶紧把郡主扶起来。”叶老夫人真心头痛了,就没见过梓锦这样说哭就哭说闹酒闹,话里话外毫不留情,咬起人来能撕下半斤肉的主,突然之间叶老夫人能体会到曾经被梓锦讨过公道的人。
楚香玉跟沈若凝忙越过脸色一片乌黑,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杜曼秋,弯下腰将梓锦搀扶起来坐在叶老夫人榻前的锦杌上。还忙让丫头打了洗脸水进来,浸湿了帕子给梓锦擦脸。
梓锦接过帕子也不擦脸,只是握在手里,泪眼朦胧的看着叶老夫人,不给杜曼秋一丁点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祖母,你可得给我个公道。不管是敬茶一事,还是这次杜夫人让我娶长公主府讨公道的事情,若没有个交代以后让我如何在侯府立足?知道的明白我是受了委屈迫不得已,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敬嫡母,目中无人,无法无天,祖母,您可不能看着我不管呢。这要是旁人这般污蔑我,孙媳必定举着菜刀砍上门去。奈何这不是旁人,我若这般做了,便真真是有理说不清,秀才遇上兵,我这一世的清明可就尽毁了……”
楚香玉跟沈若凝目瞪口呆的看着梓锦这一出卖力的表演,小心肝一颤颤的,也就姚梓锦能豁的出去。武能打能杀,文能哭能闹,这得是多大的本事才能文武双全能上能下横行无忌啊。至少她是做不到的,沈若凝也做不到的,她们接受的教育里,就没有这样的一课。
叶老夫人被梓锦哭的头痛,偏偏梓锦说的又有道理,一时间竟也是左右为难。突然觉得长公主在的时候可比梓锦省心多了,至少长公主从不会做这样的哭闹的把戏。
杜曼秋这时回过神来,看着梓锦浑身发抖,没想到梓锦居然毫不掩饰的直接把脏水泼在自己身上。采春的事情她的确是不知情的,可是梓锦这样一说,倒像是真的是她做的一般。
“洛怡郡主,休要含血喷人,采春的事情并不是我所为,早晚会查出真相的。”
“是不是的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就好似我并不知道长公主跟昨儿个在外院闹事的人之间有什么瓜葛,我只知道一件事情,杜夫人身为侯府的管家之人,居然任由曾经被打罚过的奴仆上门闹事,不仅不阻拦,不消弭事态,反而任由那些人在哪里吵闹等着我回来。我进门可就听到了有人喊着,你们要找的三少夫人回来了。”梓锦此时不哭不闹不装委屈了,横眉怒目,口带讥讽又道:“杜夫人真是好威风的管家人,连几个小小的奴仆都威慑不了,以我看着这家不当也罢,早早的拱手让贤,还能落个好名声呢。”
梓锦本就是本着管家权来的,这个时候自然是开足了马力。而且梓锦也知道叶老夫人便是再偏袒杜曼秋,也绝对不会置侯府的颜面于不顾。
“你说什么?”叶老夫人面色一沉,看着梓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