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小姐，你违约了。”

淡如尘烟的话，飘过耳边穿入耳膜进入大脑像是利刃，致命的插入心脏，一阵窒息。

目光看向从风擎宇手上落在书桌上的那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两个人定的条约……

瞳孔放大，身体紧密的贴在书房的门上，用力的咬着下唇止住欲出口的抗议。

很努力的把心中的控诉给压下，沙贝儿几近屏息的看着风擎宇，看着这个让她从未猜透的男人……

一个和她有过亲密关系，却谈不上一点互相了解的男人……

“风先生，你的目的。”

当风擎宇说出违约两个字的时候，印证了沙贝儿这几天的猜测，那些意外碰到并不是偶然……

没去说他故意，这是多余的。

这里任何一寸土地都是属于他的，他出现在哪里都合理，不合理的是她，出现在睿睿房间外任何的地方都是不合理，不应该的。

即使是他的命令，也是不应该的……

风擎宇的眼底闪过一抹错愕，一闪而逝……

对于沙贝儿的聪慧……

他以为，沙贝儿会愚蠢的去控诉他，是他故意的……

却没有想到，沙贝儿如此直截了当的挑明……

“违约的后果，不用我说了。”

风擎宇修长的五指再次拿起桌上的烟点燃，吸了一口再吐出。年轻的脸上，看不出青涩，那表情太过于老成，那眼神太过于犀利冰冷，穿透人的眼瞳直达心脏，在本来已经插了一刀的心脏，再补了一刀……

沙贝儿心脏再次疼的紧缩，唇上跟着一疼，有血腥气在唇腔里散开……

唇上的疼痛让沙贝儿的意识越发的清醒，脑中越发清晰的浮现出条约最后写明的违约后果……

离开，永远不再见睿睿……

“风先生，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在她一步步的退让后，还要如此步步紧逼，逼的她无路可退。

为什么她已经如此的委屈求全，已经以保姆的身份留在睿睿的身边，不去招惹她，安份的守着睿睿，他还是要不放过她。

为什么她如约定里一样的躲着他，不在他面前出现，为什么他要故意的让她违约。他明明不是一个会言而无信的人，更不是一个会用这样手段逼她离开的人，要想她离开，他应该很多办法不是吗？为什么要这么卑劣的方式！

为什么要让她心中有恨意……她不想恨一个人，恨一个人太累，她只想守着睿睿，为什么只是这么简单的心愿他都要剥夺……

为什么要这么狠……小你烟话两。

声音破碎，眼神控诉，终还是学不会他那样平静善于掩饰表情。想到违约的结果是离开睿睿，她的情绪无法不波动，无法不痛，那么小，那么倚赖，那么可爱的睿睿，她丢不下……舍不掉……

风擎宇心中无波动，脸上更是没有波动，她的表情似在他的预料当中……

她的情绪失控，他的平静无波。书房里的两个人，在烟味笼罩里，视线教缠，败的只会是沙贝儿……

得不到风擎宇的回答，沙贝儿的情绪濒临崩溃。

咬破的唇瓣在颤抖着，身体更是在颤抖着……

很想冲过去，用力的摇晃风擎宇问他为什么要这么狠……

但是脚步迈不开，他根本碰都碰不到她。即使他有多过分，她伤不到他分毫。反而是他，只要一句话便可以置她于窒息边缘……

“我要留在睿睿身边，风先生，求你让我留在睿睿的身边，我离不开他。求求你，只要能够留在睿睿的身边，我什么都愿意……”

最终，控诉的话，或是怒吼都被吞咽了下去，烂在肚子里。她只是一只小小的妖，凭什么和千年妖怪斗，连站在他面前，平等的对谈的资格都没有，没有……

崩溃般的哀求，在他面前，她没有资本强势，没有资本抗争，有的，只能是哀求，只能是哀求……

“我求你……”

“我求你……”

“求求你……”

膝盖慢慢的软下，沙贝儿闭上双眼，滚烫的眼泪从眼眶里滚出来。屈辱的在他面前跪下，把自己的自尊都埋在了内心最深处。只求能留在睿睿身边，只要能留在睿睿身边，即使把自尊扔给了风擎宇踩在脚下……

又如何……

风擎宇一愣，在看到沙贝儿跪下时，那波澜不惊的脸上闪过错愕。接着就是蹙起的眉头，打成了一道道结。没有起身，手中的烟却是被两指夹紧，眼神越发的犀利看向跪下的沙贝儿……

“起来。”

冷到结冰的两个字，蕴含了一丝怒意……

沙贝儿灵魂仿佛抽离了，只是跪在那里，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里滚出来，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晕开。越来越多的眼泪，从眼眶里滚出来。为自己抛下的尊严，为了睿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