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燕一口上海话,刘峰勉强能够听懂。
刘峰问道:“刚才罗科长的话,你怎么解释?”
严燕一边掏出手绢擦拭脸上的泪珠,一边说道:“我是在上海的大表哥送我来的,他一直送到邯郸。然后他才去了石家庄。我只是一个人从邯郸到广平而已。没想到你们居然这样对我,呜呜呜……”
刘峰又问道:“你要找什么亲戚?”
严燕道:“是我三舅,叫杨三民,本来就住在广平县。但是我去了广平县,却发现他把房子卖了。左邻右舍说他搬到韩西村来了。所以我就找来了。没想到,三舅没找到,却……呜呜……”
刘峰又问道:“你为什么要来找三舅?”
严燕道:“我父母双亡,呜呜……我在上海过不下去了……”
刘峰打断她的话,说道:“你父母怎么死的?”
严燕一听立刻泪如雨下,一边哭一边说道:“我父亲叫严文海,本来是上海何记洋行的职员,但是有一天一个日本警备司令部的少佐看中了我,要向我父亲提亲。我父亲怎么会答应把我嫁给日本鬼子?所以拒绝了他。结果我父亲被他们诬陷成为抗日份子,被关进了宪兵司令部,没两天就被折磨死了……呜呜呜……那个少佐还要来抢我,我母亲就把我托付给大表哥,求他把我送到广平县来投奔我三舅。而我母亲把我托付之后,就上吊自杀了……呜呜……”
“该死的日本鬼子!”周围的几个特战队员,听到这里都义愤填膺地说道。
只有罗长秉仍然是一脸毫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好像这些事情根本不能让他动容。
陈政委问道:“那你大表哥叫什么?为什么不送你到广平?又为什么去了石家庄?你为什么不投奔大表哥,反而要投奔三舅?”
严燕说道:“我大表哥叫闻伯年,已经快四十岁了,他至今未婚,没有家,靠给人送货为生。这一趟是从上海送货到石家庄的。这才能带我到这里来。如果他再不去石家庄,这货就要迟了。所以他只能赶去石家庄。我母亲觉得我一个女孩子,总不能跟着大表哥送货啊,所以让我投奔三舅。”
刘峰问道:“你难道没有其他亲戚了?”
“没有了,外地的除了三舅都不在了,而上海的亲戚我一个也不敢投奔。否则必定连累人家。我现在真的是无家可归啊……呜呜……”严燕说着大哭起来。
本来押着严燕的两个战士都开始抹眼泪了,这真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孤女啊,自己刚才还准备把她当成特务枪毙呢。这真是太过分了。
刘峰吩咐特战队员先把严燕带回村子里,给她弄点吃的,安抚一下再说。
等严燕一走,刘峰对陈政委和罗长秉说道:“你们怎么看?”
陈政委道:“我看她不像是特务,而且我们可以通过地下组织查一下她的话是否是真的。”
罗长秉道:“故事编得不错,不过我依然肯定她不是日伪特务就是GMD特务。我们哪有那么多精力去核实她的话?直接枪毙,最简单。”
刘峰皱眉道:“我们是八路军,不是土匪!不能仅仅因为怀疑就枪毙,这是草菅人命。我建议先让严燕呆在韩西村,不过地道不能让她知道。等核实过她的话,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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