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哥哥可以带我出去玩吗?我都闷在屋子里好久了。”贾瑚见喝药是逃不了的,便提出了另一个要求。“等咱们明儿瞧过太医之后,若是太医答应了,大哥哥就带你和琏儿出去逛逛可好?”贾珍摸了摸贾瑚的脑袋,心里却为这孩子叹了口气,天命之年按照古人的寿数已是可以了,可是叫他看着这么个乖巧的孩子受罪,心里怎么却怎么也过不了一道坎,他会派人去寻找那些高士名医,瞧瞧能不能彻底治好贾瑚。
太医见贾瑚身子已经有些好转,倒也同意贾瑚出去走走,病人要保持心情愉悦,病才能好得快。本来,贾珍也是要带上贾琏,可没有想到贾琏这天午觉睡得沉,贾珍也不忍心把这么个小娃娃叫起来,便带着贾瑚出门。贾珍考虑贾瑚年纪小,如今身体又不好,倒也不往远处逛,只在附近集市这里走走。贾瑚年纪小,平日里出门皆是乘着马车去外祖家,便不可乘马车,非要贾珍带他边走边看。
贾珍答应了,牵着贾瑚的手,却也注意周围情况,不要人挤着了贾瑚。而贾珍身边伺候的小厮和护卫更是不敢大意。“大哥哥,这么多人跟着怪无趣的。”贾瑚因生病难得起了孩子心性,忍不住抱怨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瑚儿不是前儿还吃过亏,到现在还受罪呢!怎么一转眼就忘记了呢!”贾珍倒是不生气,他一开始也是极其不习惯走哪里都有人跟着,可是真到了街市等地才明白,上好的衣着本就彰显了身份,什么牛鬼蛇神都极其容易缠上自己,更别提孩童了,不知道有多少拐子单等这样的孩子落单,将其拐去,甄士隐之女甄英琏不就是如此吗?想来那拐子见这孩子穿戴得极好,眉目又极其清秀,是个美人胚子,身边又没有家人仆妇,便趁机拐了去,使得英莲最后落到如此凄凉悲苦的境地。
“大哥哥,人家不过是随便一提而已。母亲这些日子把这些话跟我说了好多遍,把我的耳朵都念出茧子来了。”贾瑚忍不住捏紧小拳头,说道。“可我瞧你还没记到心里去,该打。”贾珍弯下身子点了点贾瑚的额头,才继续开口说,“这句话你一定要牢牢地记住。你都不能护着自己,怎么还能指望别人护着你?”“嗯。”贾瑚脆生生地硬了。俩人走了小半个时辰,贾瑚就觉得有些累了,脚也有些疼,便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贾珍瞧,那模样让人怜爱极了。这绝对是犯规——贾珍在心里嚎叫着,顺便鄙视一下自己的心软,算了,小孩子都是这世间最美丽的存在。贾珍弯下腰,背起了贾瑚。俩人慢慢地往威烈将军府的方向折回去,贾瑚精神不足,没有多久就在贾珍的背上睡着了。
“主子,让奴才来背小公子吧。”白墨上前低声道。“无妨,把马车赶过来吧。瑚儿这样容易着凉。”贾珍淡淡地吩咐了一声,便有护卫到一旁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赶了过来。贾珍这才小心翼翼地换了个姿势,把贾瑚抱上了马车,一行人这才往府中赶。另一边,贾琏却因错过了这次出门而好生懊恼,发誓定要缠着珍大哥哥答应带自己出去玩才肯罢休。
贾瑚与贾琏的小日子过得算是不错的,至少贾珍觉得比自己当初要轻松得多,当然撇开贾瑚与贾琏被羊毫虐待写大字以及背书的时候,贾珍绝对不会承认在看到新一批的孩子被羊毫虐的时候,心里升起的那种满足感与愉悦。没道理只有他一个人被羊毫虐得死去活来,旁人就好像如有神助一般,轻松得不得了。兄弟俩人中贾琏年纪小且最是坐不住,贾珍有心要磨磨其心性,书比贾瑚当时少背了些,但是大字却加了不少,让贾琏整日哭着一张小脸。只是这个时候,贾珍是绝对不会心软的,该说的说,该教育的教育,孩子不能一味地责打,却也不能一味地溺爱。
贾珍自己就是举人,因此贾瑚与贾琏的课业上遇到的问题都能请教贾珍。“我瞧着伯希哪里是把瑚儿和琏儿当成弟弟,分明是当成了儿子。”在这件事情上最有发言权的是绝对是楚氏,只好笑地对嬷嬷说道。贾珍平日很是疼爱贾华,每日必要抽空陪陪小丫头玩耍,一副慈父的模样,现如今再瞧瞧贾珍如何对待两个弟弟,楚氏就格外期盼能够给丈夫生下嫡长子,父子二人只怕也是如此情景吧。“奶奶说得没错。咱们大爷瞧着就是一个疼爱孩子的主。”楚氏身边的丫鬟连忙奉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