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仿佛有火焰在燃烧,金玉公主本想随口找个人推卸责任,见状心下先自怯了,唯恐一句话说不好,便引动了她的杀心。因此犹豫再三,才低声道:“是……是大公主……放入酒中的毒药也是她给我的,手法也是她教的……我只是想摆脱这桩婚事回夏国,我本来不想害人的……”
李长歌已经听不到她的辩驳之语了,木然地松开了手,她本以为一切都是南宫昀一手包办,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李明月掺合了进来。不过,这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如果没有南宫昀的教唆,李明月也不会去做这种事情。
细想也是,南宫昀终究是外臣,与夏国公主,未来的唐国太子妃见面并不合适。但若是换了李明月,一切就顺理成章地多了。
其实,李明月横死婚典当日之时,她曾一度觉得非常同情这个血缘上的姐姐。毕竟,被自己的同盟,也是昔日的恋人设计谋去性命,和前世的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只是在这一刻,那曾有过的同情和惋惜都烟消云散。
不管李明月的结局有多么悲惨,不管她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做出这些事的,但亲手参与了谋害自己的父亲,这样的罪孽就永远不可以被饶恕!
至于金玉公主,她的罪行也并没有少到哪里去,只不过,李长歌对容恪已经做出了不会伤害她的承诺,从前有效,现在亦是如此。倘若金玉公主知道这件事,大约也不会被她三言两语就吓住了。
虽然从来没有想要要杀金玉公主,但李长歌还是冷冷看了她一眼,疾言厉色道:“现在,李明月已经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那么你……”
“不……不……”金玉公主看着她拿着毒酒逼近,眼底恐惧越发加剧。
长歌却像是完全没有丝毫恻隐之心一般,命陆青反扣了她的双臂,自顾自道:“到底是要用毒酒,还是白绫呢?金玉公主,你……要不要自己选?”
“不……别杀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什么都行,只要别杀我!”金玉公主已经是涕泪满面,全然没有从前的半分矜骄,看来,这段时间的幽闭非但没有让她的意志变得坚强起来,反而让她越发脆弱了。
长歌眼角有光芒一闪而过:“你是说,什么都愿意做?”
“是的!”金玉公主的声音情不自禁地拔高了些,目光仍死死盯在面前的那杯酒上,虽然明知挣扎无望,但她还是奋力想要离那致命的毒酒更远一些,连自己手腕上已经被勒出了淤痕都毫不在意。
“好,”长歌拿着酒樽在她眼前晃了晃,看着她拼命左右晃动着头想要避开,眼底亮起了幽幽微光,“我正好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她眼眸微眯:“我要你去一趟清河,见一见那位安平侯,对了,若按照从前太子的辈分来讲,你还要称他一声舅父呢。”长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意,骤然伸手捏住她的下颔,硬生生将一枚黑色的药丸塞了进去。
“只要你办好我交待的事,解药自然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