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陆青停顿了一下,才犹犹豫豫地开口,“陛下,能指使这班奴才的,想必在宫中也是有些地位的……”
长歌冷厉眼风扫过金玉公主,才落到了陆青身上:“凭他是怎样人物,一概这般处置,在这唐宫中,一切自然是我说了算!”
“是,陛下。”陆青最后一次恭声应答,碎步退了出去,顺手带出去了其他宫人,并将殿门也掩上了。随着殿门的关闭,殿中的光线陡然暗了下来,李长歌的眼睛在幽暗处竟像是能散发出淡淡光芒一样,看得金玉公主暗自心惊,却还不得不维持住平静的外表,沉默不语。
李长歌缓缓起身走到她身旁,轻声道:“心病,心病,所有人都说心病只有心药医,但是……”她刻意拖长了话音,语声陡转铿锵,“我偏偏不信这个邪!”
几乎是在她说出最后一个字的同时,金玉公主陡然觉得颈侧一凉,竟激起了一身战栗,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眉头也下意识地皱起,仿佛是要抵挡意料之中的疼痛。
然而,那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颈侧的利器也被收了起来,金玉公主的手腕却被人粗暴拉起。
李长歌掰开她的手指,冷笑道:“原来得了心病的人,竟然还会紧张,金玉公主,你手心里已经全是汗了。”
隔了半晌,金玉公主终于颤然睁开眼眸,低声道:“你……你究竟想怎么样?”
“是我该问你才是,”长歌冷然道,“好端端的人,为何要装出一副得了心病无知无觉的样子?为了买通你周围的那些奴才,下了不小的本钱吧?”
李长歌才不会相信,像金玉公主这样的人会被现实的折磨所打垮。所以从一开始,她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拆穿她,先是说要把伺候她的下人抓去拷打,金玉公主自然也知道,那些被收买的人一定捱不过酷刑,迟早会把自己供出来。
攻心为先,然后再以利刃加颈,步步逼问,终于让金玉公主不打自招。
金玉公主悲悲切切地看着她,扭动着双手,摆出乞求的姿态:“四公主……不,女皇陛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也知道,李琰同我虽有夫妻之名,却根本没有什么感情所言,不……他根本就把我当做杀父仇人,怎么会和我商议什么,若我和他真是同伙,他都已经逃了,我怎么还会留在那里束手就擒?”
原来她还惦记着这件事,以为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长歌眸底掠过一丝了然之色,嘴上却道:“世上稀奇的事多得很,或许是你们计划的不周详,又或许是你运气太差,在那里只有你们两个人日夜相对,你说你对他的计划完全不知情,会有人相信吗?”
金玉公主竟扑通一声跪在了她脚边,哀声道:“我是真的不知情……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说不出什么来!”
长歌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终于一甩袖子:“既然如此,留你也没有什么用了,索性杀了算了,看你究竟是能说出来什么,还是真的一无所知!”
“来人,赐酒!”她扬声向殿外喊道,然后才俯身看着金玉公主冷笑道,“还记得吗,我曾说过,要你血债血偿,当日父皇受了多少苦楚,我今日便要百倍千倍地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