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羁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起来,索性闭上了嘴不再说话,免得露出更多的破绽。
长歌却再度逼问道:“你们究竟是用什么办法,找来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又为什么要给他灌输别人的记忆,让他去用这样一个身份?”
然而无论她再怎么追问,柳羁都铁了心不再开口。
因为伤口没有得到及时治疗,他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差,李长歌与他无声对视良久,终于还是在离开的时候吩咐狱卒替他上药。
“我答应了某个人,不会让他的部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她如是说道,其实是说给柳羁听的,“更何况,是从山寨一直追随他至今的老部下。”
听到她揭底的话语,柳羁的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那个时候,我真应该杀了你的。”这是上次他说过的话,只不过在如今的境地下重复出来,连他自己的声音里都没有了之前的底气。毕竟如今境遇身份对调,前次任人宰割的少女,如今已手握生死大权。
柳羁眼里的绝望混杂着愤怒,像烈火一样熊熊燃烧,然而其间夹杂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李长歌还想要再嘲讽他几句,彻底击垮他的意志,只不过还没等她选定合适的言辞,就有侍卫匆匆走了进来,呈上一卷布帛。
看到那布帛外沿露出的古老而庄严的图案,长歌微微皱眉:“这是什么?”
地牢中光线太暗看得不是太分明,但这样的东西似乎见过了不止一次……
“陛下,这是周朝派了加急信使送来的信函。”
长歌眉尖微挑,颇有些讶异。是了,这样的图案她还只见过一次,还是从前父皇还在时,她在御书房的桌案上看到的。
印刻着这样图案的布帛,是大周天子专用的。
大周的两位皇子都在这里,周天子有什么话不能让他们转达呢,还需要亲自差人送来信函?或者是……事出突然?
既然事关大周,柳羁如今也算是大周的人,于是李长歌并没有避讳他,而是当场展开了信函,让陆青从墙上摘下一支火把,借着跳跃的火光去辨认上面的字迹。
还没有看文字,她就首先看到了位于右下角的印鉴,与从前见过的信函和国书都不同,布帛的右下角有两枚鲜红的印记。其一是见过最多的国玺印记,而另外一枚则是周天子的私章,可见这封书函的重要。
长歌的目光快速从一行行文字上扫过,眸底渐渐浮起困惑。
之前姬少重和周延昭这两个身份隐藏的谜题已经够让人不解了,而如今大周天子的这封书函,让局面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想不想知道你的主子传来了什么样的消息?”长歌看了一眼柳羁,又故意用不确定地语气补充了一句,“周天子应该是你背后的真正主人吧?”
柳羁的瞳孔紧缩了一下,没有回答。
李长歌轻轻微笑了一下,吩咐狱卒道:“把他的伤快点治好,必须能在三天内出远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