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抱有这样的希望,想要以晋王世子为突破点,找出昨夜那场刺杀的蛛丝马迹,同时找到关于那个肖似姬少重的人的线索。
但是,对方竟然没有来,就好像蓄满力道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根本连对手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李长歌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只觉得胸口血气翻涌,喉中微哽。
周子铭微微一笑,没有因她突兀的问话露出丝毫讶异神情。
“承蒙陛下关心,”他彬彬有礼地回应道,“舍弟延昭因为身体不适,所以留在驿馆休息,并未跟随前来。”
李长歌强自压下不适之感,冷笑道:“贵国帝都离这里相距不下千里,晋王世子都能跟随前来,如今驿馆离皇宫不过数十步的距离,就无法胜任,真不知道该说你们兄弟感情深厚,还是……”
她没有再说下去,只余尾音尚在空气中震颤,将她嘲讽的语气无限延伸。
周子铭脸色微变,却又立刻恢复了常态:“不过是一点水土不服的毛病罢了,”他看了一眼周子侑,“我皇兄前几日来也犯过如此毛病,不管怎样,还是多谢陛下关怀了,我回去后一定会告知延昭,让他好转后前来拜谢陛下。”
说罢,他便弯腰端起案前酒杯,将美酒一饮而尽,手腕翻转意态潇洒。
他这一番话自以为说的十分得意,既嘲讽了周子侑,又表现出了他的大方气度和机敏反应,可谓是落落大方。
谁知这一次,屏风后面并没有再传来回声。
周子铭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眸底也渐渐浮起了寒意。虽然早就听说这位女皇脾气古怪,是什么人都敢给脸色看的,但事情要真正临到了头上,才能觉出个中滋味。尤其是此刻,兄长一副早知会如此的神态,更无异于是落井下石。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一名宫监从屏风后站了出来,细声细气道:“陛下身体忽觉不适,先行去偏殿更衣了,诸位大人和远方贵客还请自便,务必尽兴才是!”
说是让他们务必尽兴,但主人家先行离席,等于是对他们极大的不尊重。
尤其是现在,仍然端着酒杯站在原地的周子铭,简直成了最尴尬的那一个。刚才他的一番卖弄,竟然都是白费,他本打着胜过兄长的主意前来,没想到还是一打照面就吃了个下马威,如今想要找回面子来也是无计可施。
至此,周子侑终于悠悠开口:“铭弟总是站着,难道不嫌累吗?”
周子铭暗暗咬牙,终于还是不得不坐下。偏生之前被他嘲讽过数次的兄长仍然不肯就此罢手,故意倾身向前道:“这位女皇陛下如何?看来某些人自诩与众不同,结果还是没有什么分别,”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才换了惊讶的口气道,“不,还是有区别的,那就是我已经长了教训,不会再去自讨没趣了。”
他们兄弟兀自唇枪舌战,李长歌却带着平安和陆青回了寝殿。宫监轻轻将软轿放在寝殿门前,陆青正要上前扶她,谁知身子却忽然一僵。
李长歌已经面对过多次危机,警惕心极强,当下便察觉了些许端倪。
寝殿中,还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