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么说?”李长歌反问道,语声中不由自主地带了几分温柔。
平安得意地扬起脸笑了:“陛下如果是要上朝的话,应该让我准备朝服的啊,如果不打算出去的话,根本不用换衣服,所以,一定是要出宫的啰,陛下你说我聪不聪明?”
李长歌怔怔地看着她,忽然用手抓住了胸口。
更像了,这样的神情,像是小孩子在等着大人夸奖一样。是上天想要给她补偿吗?让她再遇到一个像芸儿那样有着赤子之心的人,是想要让她去弥补之前的遗憾吗?
“陛下您怎么了?”平安见她的脸色突然变了,忙上前来想要扶住她,却笨手笨脚地带翻了妆台上的不少东西。
“没什么。”长歌接过她手中的衣衫,简短交待几句后便离开了寝殿,径直向宫外而去。
姬少重说得对,她或许是应该去看一看秦川,毕竟他也受了不轻的伤。而且她确实也应该关心一下,秦川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他是否有难言之隐。
虽然出自同族,但经过姬少重这件事后,隔阂终究还是存在了。若不尽早解决,将来难保不会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把局面搅得更加糟糕。
对于她的来访,秦川显然很是惊讶。最初的惊讶过后,他脸上的神情变成了抗拒。
“你这是后悔那天轻易放过我,来向我兴师问罪了吗?”他的语气中隐约有点嘲讽,目光也固执地不与她接触。
“还是……怕我再去追杀他,所以故意来这里拖住我?”他又补充了一个问题。
长歌微微扬眉:“你知道?”
秦川苦笑:“如果不是要送他离开,绣昙怎么会没有跟在你身边。”略微停顿片刻后,他又道:“放心好了,只要他肯走,我的目的便达到了,除此之外,我对他并无恶意。”
“为什么,”长歌语声微凉,“难道仅仅是为了让我稳稳的坐在这个皇位上?”
“没错!”秦川坚决应道。
李长歌注视他良久,终于苦笑道:“我没有想到,一直隐居世外的你,对于权力还有这样的热衷。”她故意用了失望的语气,留神打量着他的表情变化。
“不是……”秦川只说了两个字,就硬生生地收住了话头。
他这样的反应,更是证明了这件事另有苦衷,只不过是他不愿说罢了。李长歌眸中掠过一丝了然之色,正待进一步追问,然而这时门外却传来了喧哗声。
房门外有急切男声传来:“统领,不好了,绣昙姑娘受伤了!”
长歌心中猛然一紧,待和秦川双双抢出门去时,只见绣昙正被人背着向这边走来。她耷拉在那人胸前的双手,软软地下垂着,仿佛没有一丝力气,而且还有鲜红的血水顺着指尖不断滴落。
长歌几乎连想也没想就跨前一步,大声道:“姬少重在哪里?”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背着绣昙的那人艰难地抬起头来:“我们只发现了绣昙姑娘一个人倒在东大街,周围……再没有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