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昀轻轻一笑:“大理寺煞气太重,又太过阴暗,不是陛下应该去的地方。”
李长歌眸光更冷:“我身为一国之主,难道连该去什么地方都要向你请示吗?”她眯起了眼睛,“记住,你只不过是唐国的丞相而已,就算只是一人之下,但尊卑之分也不能有分毫逾越。”
“陛下误解臣的意思了,”南宫昀依旧笑得云淡风轻,“臣只不过是想陪陛下一起去罢了。”
“你就那么闲吗?有这种工夫不如去筹备重建通天坝的事了。”李长歌毫不客气地拒绝道。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她还是把工程浩大的重建任务交给了他,本意只是想让他尽量忙碌一些,好不把目光总是盯在姬少重身上,没想到却根本没为难到他。
南宫昀看了她一会儿,没有说话,片刻之后笑容却更加灿烂了:“听闻前来恭贺陛下登基的燕国皇子近日来卧床不起,似乎是得了什么重病,我正想着要去探望他一番,既然陛下无需我作陪,那么……”
他意味深长地停住了话头,凝神打量着李长歌的神情变化。
从他眼角闪烁的狡猾神情中,就可以看出他已经对姬少重的去向有了几分把握,至少他是知道姬少重并没有在驿馆的。
而他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肆无忌惮的暗示了,“我还听说最近秦统领身体也有些不适,看来这京城的气候不太适应外来人,才会招致这样的结果吧,或许我探望完燕国皇子之后,应该顺道也去秦统领附上走一趟,送点药材礼品之类的,替陛下表示慰问。”
李长歌冷冷抬眸:“你说得对,大理寺是不太适合我,还是由你陪我同去比较合适,”她停顿了一下,“我倒觉得丞相和大理寺很是相宜呢。”
这个人心里的阴暗,和大理寺牢房的阴暗相比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可能的话,李长歌真希望能把他送到那里最残酷的刑房去,让他体会下自己前生的恐惧。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苦心经营多年得来的羽翼,如今被她剪除的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她必须学会耐心,像他一样蛰伏多年然后才能得来胜利。
于是,在说完刚才那句饱含嘲讽意义的话之后,她便扬起唇角,换上了一副明媚的笑容:“走吧?”
身后跟着这么一个人,李长歌只觉有如芒刺在背,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许多。
然而走着走着,却忽然听到他在身后说:“大周递来的国书,想必陛下还没有过目吧?”
提到大周这两个字,李长歌只能想到周子侑,那是她对大周唯一的也是最深刻的印象。确实,那份国书放在案头已经有一两天了,只不过她根本不想去看。
无非就是恭贺她登基一类的话,而且还极有可能是出自周子侑之手的。对于那个人,她根本连一点应付的兴趣也没有。
南宫昀为什么要故意提起这件事,难道仅仅是为了激起她的反感吗?
她渐渐迟缓下来的脚步,在听到南宫昀的下一句话时,便硬生生收住了。
身后那人的声音中带了点嘲讽的笑意:“大周以太子的名义送来国书,向陛下你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