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怂恿太后发出的不单单是懿旨,简直就像是催命符一般!
“其实有个最简捷的办法,”姬少重缓缓开口,待看到她投去的疑问目光时,他只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南宫昀。”
长歌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如今形势严峻,其实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去找上南宫昀,分化他和李明月的联盟,或者是说,要让她去向南宫昀示好……
“不!”她断然拒绝,“上次已经愚蠢过一次了,这次我绝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愚蠢这个词,还是上次他用来形容她那笨拙的试探的。哪怕是为了尊严,她也再也不会对南宫昀虚与委蛇,那种明明恨之入骨想要剔骨食肉,却还要看着他露出粲然笑容的感觉,就好像是要把她整个人连同灵魂一样撕裂。
这次她宁可蜉蝣撼树,也不去做这样的事了。
谁知姬少重听到她斩钉截铁的话语时,竟露出了笑容:“还好,”他眸光清亮,“还没有蠢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长歌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试探她,或许是怕她像上次一样再自作主张吧。
然而看着他的眼睛,李长歌却想起了另外一个人来,一个在这件事中似乎也扮演了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的人物。
“容恪,”她脱口说出他的名字,“这次想要太子尽早赶回来的人是他,如果他和南宫昀……”
话才说了一半,李长歌已然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如果太子哥哥出了事,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金玉公主还未过门就克夫,往后是不能通过联姻带给他更多利益了,除非……”
唯一的解释,或许就是他对金玉公主是真情实意的?不过李长歌并没有说出来,因为容恪看上去实在不像是那样的人。
“人心固然难测,但很少有人会去做损己利人的事,不是吗?”姬少重淡淡说了这样一句,恰恰和长歌的心思相吻合。
长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和这位景侯联络一下呢?”
说了这一句后,姬少重却久久没有回答。待她抬起头来的时候,才看到他眼底的苦涩意味,她陡然想到了一个更为严峻的事实。
在刚回来的时候,这件事已经沉甸甸压在心上了,但是不知怎么的,看到姬少重一切如常的举动和明亮的笑容,她竟然不知不觉把这件事忘记了。要怪只能怪他给人的感觉太过安心,所以很容易会忘记,他也有陷入窘境的时候。
这次李琰出事,不管最后是哪方得益,但都有一个人注定要受害了,那就是姬少重。
唐国太子在燕国境内遇难,这个梁子,唐国和燕国是结定了。那么,尚自身处唐国的燕国质子,便成了众矢之的。他现在,几乎可以说是自身难保了。
长歌不由得心下黯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哪怕是在刚才,她还下意识地想要像从前一样依靠他的帮助,却没有想到他已经进退不得了。
然而姬少重却悠闲地自斟自饮,目光闲闲扫过来:“怎么,是在心疼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