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难道她是聋了?就是因为跳了一回江?
那些混乱的记忆掠上心头,她周身打着冷战,额头却火烧火燎地烫起来,就像是着了火一样。那无形的火焰在额际乱蹿,像是要将所有神智都点燃,仿佛下一刻,她就不再是她自己。
这是怎么了,她到底是怎么了,不过是在江水中潜游了一阵罢了,姬少重明明都没事,怎么她会这样?
耳畔的嗡嗡声越来越响,长歌下意识地抬头摸向耳畔,却摸到了一点黏腻的东西。
昏暗的视线中,雪白指尖上那一点殷红分外刺眼。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会流血,明明没有任何受伤的印象啊……
迷蒙中,似乎有谁的声音穿透了重重迷雾而来,叫的正是她的名字。
李长歌,李长歌……
那声音宛如魔音绕耳,要生生地从躯壳中把她的灵魂攫去。她痛苦地抬手按住额头,哑声呼号,却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耳边、脑海中乃至灵魂深处,都是那催命一样的声音,一遍遍重复她的名字。
“我不是李长歌,我不要做李长歌!”血色的记忆穿透前世今生的桎梏浮现在眼前,她的眼眸仿佛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那些记忆,她再也不要有,前生那个愚蠢懦弱的李长歌,她再也不要做。
然而,冥冥中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那就是你的命,你逃得过生死,却始终逃不过命运……
而在通天坝下的平地上,南宫昀面色阴沉,一双眼紧紧盯着空地上挥剑起舞的老者。
那老者作道士打扮,发髻半白半乌,那飘逸的道袍穿在他身上,非但没有仙风道骨之感,反而多了几分诡异之态。
又或许是因为地面上的阵法符咒,呈现出一种异样的暗红色,仿佛是用鲜血画就然后干涸了的感觉。随着道士的起舞,周围点燃的蜡烛的火苗也明灭不定,映得那阵法仿佛是在缓缓流动一般,更添诡异。
舞了片刻之后,那道人终于收剑,长吐出一口气后,才垂首对南宫昀道:“大人,恕我说句不中听的话。”
南宫昀的面容文风未动,只淡淡说了一个字:“说。”
那道人顿了一下,才道:“方才我作法之时,无意中窥得此女命星,却是会挟制大人的帝王星的!”
南宫昀眼眸微抬,眼底暗流涌动:“你这是何意?”
道人虽有些踌躇,却还是照实说了:“在大人面前并不敢隐瞒,当初我主动找上门来效力,便是看到了星盘中大人的命星,正是难得一见的帝王之命,且当时的星象显示,大人数年之内便可君临天下。”
南宫昀冷笑:“不错,那时你还说,放眼天下之内,无有能拦我者,如今……这却是何意?”
那人迟疑了一下,语声中多了几分诚恳:“大人明鉴,当时的天象确实如此,但是……天象有变,我也无可奈何!那位公主的命星,原本是一颗暗星,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但是最近,那暗星却……却突然有爆发之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