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的侍卫一个个都面如土色,虽然手里都拿着兵器,却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儿。而被他们围住的那两人,一人提剑冷目而对,另外一人面容沉静,眼眸寒如冰雪,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
最触目惊心的是地上的尸体,一腔热血已渐渐冷了,在地上积成了一滩暗红的色泽。
遇到这么个杀神似的主儿,郡守杨平也不禁暗地里打了个寒颤,却想到自己的身份,不能在下人面前折了面子,于是硬着头皮提气喝道:“是什么人,敢在本官的地界如此撒野!”
姬少重微微踏前一步,杨平被他声势所夺,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连嗓音都有些变了:“你……你要做什么?”
姬少重冰冷目光在他脸上略微停伫,稍后,竟将手中的剑毫不在意地丢在地上踢开到了一边,嘴角也是微微上扬。他这一笑,脸上的戾气立刻削减,方才还是杀意凛凛,如今竟变作了风度翩翩。
“大人见谅,不过是奉主上命令送密信来,这人却横加阻拦,有心想替郡守大人管教一下手下,不想却出手重了,令大人受惊,敬请见谅。”
他一边说着,一边拱手弯腰,给足了杨平面子。
杨平见他收敛杀气,周身的无形压力立减,于是便轻松抖抖肩膀,命令侍卫上前,自己也跟着跨前一步,怒道:“你家主人是谁,竟然纵容手下如此放肆!”
姬少重回头对长歌打个眼色,她便施施然走上前来,扬一扬手中信函:“杨平,这印鉴笔迹,你都是认得的吧。”
因杨平周围有侍卫护持,所以她不便靠近,只站在外围扬起手中信封。
杨平皱眉看去,然而委实离得有些远了,她又在晃动手腕,实在看不清那信封上的字迹,倒是那朱红印鉴很是眼熟,让他没来由地心口一跳。
“密函……昨日已经到了,今天……”他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
李长歌听得分明,只冷笑一声,抢先道:“杨大人难道没听过朝令夕改这个词?古时帝王一念尚且如此,如今主上所举的乃是大事,便是有分毫变化也要重新安排,你竟敢无视不成?”
长歌见杨平神情戒备,又道:“大人府中的人我可是信不过,主上的信,若不能亲自交到大人手里,我宁可就此毁了,只不过到时候贻误大事的罪责,就要委屈大人来担一担了。”
杨平也不是普通人物。不会因她气势汹汹的这一番说辞就信服,于是沉声道:“你拿来看看!”同时还不忘看一眼姬少重,便是怕他上前偷袭。
姬少重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当下举起双手退后数步,以示自己绝无冒犯之心。
杨平这才稍觉安稳,示意身前侍卫略微散开,让李长歌走近前来。
他是花丛中惯游的老手,方才便一眼看出这瘦削少年的来了,见她神态虽是冷硬,眉目却清秀异常,显然是个女子。而她拿信时,衣袖微微下滑,愈见肤色白皙,腕骨伶仃,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所以才敢让她稍微近前。
待信件到手,杨平低头看去,低叹道:“果然是主上笔迹,这……”他正想拆开信封,谁知眼前人影一闪,脖颈已被冰冷利器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