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坐回去……”憋了半天才迸出这么一句来,此刻两人的距离太近,她几乎连呼吸都不敢放肆。
月色下她绯红脸颊和嫣然双唇实在太过诱惑,明明不曾喝酒,姬少重眼底却带了几分酒气。他忍不住再度俯首下去,被她一躲,恰好只碰到她的耳垂。
那小巧耳珠比她的嘴唇还要柔软,微凉的含在唇间,连带着他的声音都含糊起来:“醉酒的人是讲不通道理的。”
“胡说,”她额上见了细密汗珠,全身都像是坐在火炉里被烘过似的,恨不能从每寸肌肤上散发出热气,“你根本就没有喝酒。”她一边尽力躲避,一边辩驳道。
姬少重却低低地笑了笑:“你难道不是这世上最醉人的酒吗?”
如此肉麻的情话,擦在耳边激起了一身的战栗,李长歌手足无措地向后一仰,险些掉了下去。虽然他及时抓住了她,长歌仍是惊魂未定,不过也正好清醒了许多。
“没想到你是趁人之危的登徒浪子。”李长歌锐声道,尽量板起面孔,不想让这句话变了娇嗔的意味。
姬少重一手扶在她身侧的树干上,浅笑道:“和我一道躲在这不见人的地方,才想起来这一点,会不会有点晚?”她说他是登徒浪子,若是不抓住这大好时机,岂不是枉费了此地风景与柔美月色?
然而这次她抵在他胸口的手,还有她眼底拒绝的神情,无比坚定。
“你说,心里是否有那么多空间,能放得下许多秘密?”短暂的静默后,她再开口时,语气不自觉地染上了迷茫。
姬少重浅浅一笑:“如果全部丢掉,只放上我一个人,我想应该恰好填满,不多也不少,”他看了她一眼,向后退开少许,找到一个悠闲的姿势:“我预备好听故事了。”
李长歌白了他一眼,却忍不住微笑。见好就收,真话与假话齐飞,大约是他的好处,永远把言语拿捏有度,让人有小小的气恼,却不至于真的和他斗气。
看他的样子,是鼓励她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的,不过也好,她是应该找一个人说一说,长久地闷在心里,恐怕有一天连自己也会迷失了当初的目的。
不过又不能说的太明白,恐怕他会把她当做疯子,或者是醉后之言。
见她犹豫,姬少重又轻声道:“风吹过树叶时的声音,在这种半醉半醒的时候,也很像是风在讲故事,是不是?”
略微停顿一下,他又补充道:“那样的故事风一吹就散掉了,永远没有人去寻根究底,是不是?”
长歌终于对他露出真诚的微笑,他方才的那两句话让她真正打消心中顾虑。
那一刻,她亦打算尝试再去信任一个人。
前世失败的例子,或许并不能奉为今生的行为准则,至少从相遇时起,眼前这人便从未让她失望过。尤其是入宫后,看上去洒脱不羁的他,却时时刻刻在回护于她。
长歌觉得,自己仿佛每次一回头,就能看到沉默地跟在身后的他。
或许,上天让他们相遇,并非只是巧合。或许,她能够完全的信任他。
“我……是来报仇的……”她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