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昙还未反驳,李长歌已经冷然吩咐道:“绣昙,叫人来赏他十个嘴巴。”
绣昙立刻会意,却故意问道:“请公主明示,奴婢该去请哪一位来处置呢?”
这丫头倒是机灵,李长歌嘴角微扬,声音却依旧冷冽:“内务司总管应该就在后面不远吧,叫他亲自来看看,这等不知上下的奴才该如何发落。”
“是,公主!”绣昙故意把声音放得很大。
她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那小太监求饶的声音:“公主……公主饶了奴才吧!”
绣昙冷冷道:“向公主求饶,难道还是站着的么?看样子,还是要请总管大人来教教你回话的规矩。”
只听得扑通一声,紧接着磕头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求公主饶了奴才,奴才只不过……只不过是……”
只不过是什么,他却说不出来了,李长歌冷笑;“只不过是听人吩咐做事罢了,是不是?只不过你自己也知道,如果我把这事闹到你们总管面前,他必然不会包庇你,只会顺势把黑锅栽到你身上,如果我非要杀了你才能平息心头之怒,你说,他会怎么办呢?”
那小太监已经抖如筛糠,在宫里,一个奴才的命是再低贱不过的了。没有人会为了他这条贱命和公主作对,哪怕他是奉命行事,哪怕有太多的人想整治那位公主。
无论如何,公主就是公主,奴才就是奴才,奴才的命,永远是微不足道的。
因此,那小太监再也没了刚才的神气,额头很快在地面上磕破了,他却仍然不敢停。直到听到车中传来“好了”这两个字,他才抬起头来,却连额头上的血都不敢去擦。
车帘被从里面掀开,李长歌扶着绣昙的手作势要下来,那小太监立刻上前去拱起腰来为她垫脚。
“倒是个机灵的人。”李长歌如是道。
“能给公主垫脚,是奴才的福气。”他已经想明白了,于是这话说的十分顺溜,丝毫没有勉强之态。
李长歌朝绣昙打个眼色,绣昙便从荷包中取了一片金叶放在他手上:“公主赏你的,回去买点棒疮膏抹抹你那颗狗头。”
小太监赔笑道:“多谢公主,”略一停顿,他又找补了一句,“多谢绣昙姑娘手下留情。”
他正转身要走,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转了身子,压低声音道:“公主,奴才说一句实话,今儿个这车……恐怕是修不好了,您还是要早作打算啊。”
对于这样的结果,李长歌已经早就知道了,因此她只不动声色地扬了扬眉毛:“哦,什么样的打算呢?”
小太监看了看四下无人,才道:“奴才听说,有贵人主子已经放出话来,今儿个谁都不许捎上您,不然就是和她们作对。”他说的很是隐晦,毕竟一片金叶的交情,还不至于让他去卖命。
李长歌眉心舒展,淡淡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喜道:“回公主的话,奴才名叫喜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