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夜里,阿兰又从外头打听到,说苏安然脸被抓伤了,伤势很严重,十有八九要留疤,落水后又受了寒气,最少要静养一个月,皇帝陪了她一个时辰,随便赏了点东西,便回了养心殿。
“娘娘,您说苏采女是不是毁了?”
江朱:“……”怎么可能?女主那是随便就能打死的人吗?
女主有玉佩空间,里面什么丹药没有,调理身体,去疤美肤,简直不要太方便。
“这段时日,不必盯着苏采女了。”苏安然如今在静养,就算她想侍寝,皇帝估计也不会碰她。
毕竟也才刚接触,还没到让皇帝情根深种的地步。
阿兰点点头,又道:“苏采女现在住在绿芜宫的偏殿,奴婢方才回来时,看到文充仪给苏采女送了去疤的膏药,不知道苏采女会不会用,您说文充仪不会是想报复苏采女吧?”
“不必理会。”文充仪可比萧嫔聪明多了,过了明路的东西,怎么可能在里面动手脚?就算是要动,也不会让人轻易发现。
收到文充仪的去疤膏,苏安然知道她是在用膏药来嘲笑自己,气的当场就把膏药给摔了!
顶着一张被抓烂的脸,哪还有之前的清秀淡然。
“都是些贱人!等我爬起来了,一个都跑不掉!”
一旁的婢女小桃见状,吓得跪倒在地,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就怕苏安然迁怒自己。
自从苏安然住进绿芜宫的偏殿后,之前的那些奴才也都跟了过来,小桃就是其中之一,她本来不是苏安然的贴身婢女,但在进绿芜宫第二天,不知怎么的,苏安然的贴身婢女粉荷突然就暴毙了。
粉荷死的时候十分蹊跷,像是被人捂住嘴活活打死的,小桃看到粉荷的下场,当时就吓傻了。
苏安然却一点都不惊讶,似乎早就料到粉荷会死,直接让人将粉荷料理了。
自那以后,小桃就觉得苏安然变了,再也不是她熟悉的主子,生怕自己也落到和粉荷一样的下场。
苏安然发完脾气后,看向跪在地上的小桃,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怎么,连你也觉得我废了?”
“没有!奴婢怎么会这么想?”小桃把头摇的跟筛子似的,“娘娘一定会重新得到皇上的宠爱的,奴婢会一直陪着娘娘。”
苏安然见她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里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自从粉荷死后,她在奴才眼中的地位就拔高了,没一个人敢招惹她,就怕她会动手将他们也处理了。
实际上,粉荷的死,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苏安然甚至没想过粉荷会死。
粉荷是她的贴身宫女,对她也算忠诚,她还想把粉荷培养出来,当成左膀右臂,谁知粉荷突然就死了。
苏安然怀疑过粉荷的死因,无非就是宫中有人看不惯她被宠,所以偷偷打死了她的婢女,以此来警告她。
苏安然自然是气愤的,但是气愤过后,她又冷静了下来,将这件事暗自解决后,暗暗发誓等分位高了,一定要将那些心思歹毒的女人全都收拾了。
没想到……她还未成长起来,竟先被萧嫔这个贱人毁容!还逼她不得不以跳湖这出苦肉计来得到皇帝的怜惜。
可笑皇帝的怜惜也只存在了一个时辰而已,在得知她有可能毁容,并且因为体寒难育子嗣后,毫不犹豫的离开。
苏安然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后宫哪有真正的感情,她以后绝对不会再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也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
第二天一早,江朱梳洗好,带着阿兰朝坤宁宫去。
路上遇到了文充仪,眉开眼笑的,像是被滋润了的鲜花,处处透着风情。
昨夜皇帝翻了文充仪的牌子,文充仪又没了萧嫔和苏安然两个竞争对手,心情自然就好了起来。
看到走过来的江朱,文充仪仔细打量了她两眼,觉得江朱比苏安然有威胁多了,要是皇上召了江朱,哪还有苏安然那贱人什么事儿?
缓步上前,“你就是住在蒹葭宫边上的方宝林?”
江朱不知道文充仪怎么突然跟自己打招呼,也没慌,从善如流的行了个礼,“见过姐姐。”
文充仪上下打量了江朱一番,眼睛里划过一丝满意之色。
漫不经心道:“这些时日,你在蒹葭宫住的可还好?”
江朱面露微笑,“蒹葭宫自然是好的。”
“是吗?”文充仪脸上露出一丝隐隐的嫌恶,觉得她是在糊弄自己,“可本宫听说妹妹在蒹葭宫生活艰难,前些时日还伤了脸,可是萧嫔背地里欺负你了?”
江朱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面不改色的否认道:“那是臣妾走路不小心,同萧嫔娘娘无关。”
“原来如此,”文充仪意味深长的看着江朱,“妹妹如此替萧嫔遮掩,真是让本宫刮目相待。”
江朱笑了笑,没说话,文充仪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萧嫔现在正处于禁足期间,想来皇上也不会去看她,妹妹住在她的偏殿里,岂不是三月都见不到皇上?”
江朱眼睛闪了闪,“臣妾不懂您的意思——”
“本宫这是心疼你,”文充仪扬眉笑了笑,眼底划过一丝晦暗,“你若是不嫌弃,便住到绿芜宫来,绿芜宫边上还有处偏殿空着,本宫那儿冷清的很,妹妹若是愿意过来陪我说说话,也是极好的。”
江朱:“……”这是要拉拢她?可是为毛啊?她看起来很好拉拢吗?
“姐姐……”
“方妹妹,本宫可不是萧嫔那个心胸狭隘的女人,说出来的话皆出自真心,你若真住进来了,你我姐妹二人共同服侍皇上,岂不美哉?”
江朱:“……”神经病吧?
“你们在说什么?”一道威严的声音忽然从前面传来,江朱和文充仪纷纷抬头看去,身穿褚红色常服的孟皇后,正站在不远处,冷冷的看着她们,眼神跟淬了冰渣子似的。
江朱心头一跳,被她看的莫名有点心虚,呐呐的叫了句“娘娘”。
孟皇后直直的盯住她,“还不快过来,愣着做什么?”
一边的文充仪以为孟皇后在冲自己说话,颇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孟皇后可是很难讨好的,比皇上还难伺候,要在她嘴里多听到一句话都难,没想到她今日竟然主动同自己说话,说的还是这样一句话,真是稀奇。
文充仪扬起笑脸正要走过去,孟皇后几步走到江朱身边,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今日怎如此耽搁?”
文充仪:“???”
文充仪:“!!!”。
文充仪:我是谁我在哪儿我眼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