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照面,那个叫唐虎的男人就给了他重重的一拳,击在胸口,笑声爽朗得如同那日晴好的天气,“你就是三小姐的夫君,敢上战场来,是条汉子,你们成亲时我没赶上,有机会我请你喝酒”
他自是满口应下,心下却觉惊奇
唐虎提的是三小姐的夫君,而不是华盟主的女婿,显然,唐虎是认识如初的
怪不得他会这般尽心,还亲自带人将马匹送过来
实际上,插手战场上的事就已经是坏了在边境线上讨生活的规矩了
他却毫不在乎的为如初做到如此程度
再想到在兖州时她调动的人,他的妻子好像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
——没有哪个闺阁小姐会如她一般好像去到哪里都有认识的人,且人家也极给她面子,甚至都不用提到岳父
不知道有没有那么一天,她会将秘密和他分享
当然,前提是他要活着回去
她说过,她会等他回去
他亦答应过,他一定会回到她身边
他不想食言,亦不能
“原及,你运气真好”
“恩?”
梁世涛摸着马鼻子笑得不无羡慕,“我的夫人连封信都没来过”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向他表达羡慕的了,不管是说出口的还是眼神表示的
他骄傲私心里却又一点也不高兴别人知道如初的好
他只想如初的美好只有他一人知道
“润之,你做好随时掩护太子撤退的准备”
梁世涛被这句话吓得不轻,猛的回头看向祁佑,“原及,我没听明白,你解释一下这句话为什么我要掩护太子撤退?情况严峻到此种程度了吗?”
祁佑像是感觉不到他的咄咄逼人,随意捡了个地方坐下,依旧是原来那个语调,“开战不足两月,我们接连拿下两城这自是建了大功,可将士的损伤也是巨大的太子早在半月前就使人快马加鞭回皇城求援增兵,按理来说现在的情况就算朝中老臣都没有理由反驳可到今天都没有半点消息传回,太原现在什么情况,我们根本不知道,若是古胡国知道我们的虚实再来几次强攻,以现在的兵力我们守不住,再加上朗将军的事……最好是撤回去他日再战,可太子不同意”
祁佑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眼神却是再严肃不过让梁世涛也不由得挺直了背,认认真真听他说的每一句话,“润之到必要时刻,不管用什么办法,你都要把太子带走”
“可是……”
“没有可是”祁佑站起身来走到高头大马前摸了摸它的头,“还是你觉得你留下来守得住这里?”
“兵力不够,你留下来就守得住了?”一旦知道了原及的想法,梁世涛哪里还会同意,“你既然知道这里不见得守得住,为什么不一起撤退?等增加了兵力,我们再将这里夺回来就是,何必在这里……在这里……”
送死两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可那着急的神态一点不做伪,他想不通原及既然知道事情不可为,为何还要死守
“我的启蒙书便是兵书,我的启蒙老师是我祖父,就算我再不愿意我也要承认他对我的影响巨大,他曾经说过祁家人不管在何时何地都不能后退,退便代表了失败,我是祁家中唯一能在战场上将荣誉拼回去的,所以他能说都不说一声便将我扔上战场,我心里有怨,有恨,却做不到置之不理,就算我哪天真要扔下祁家也不能是在现在,不是我不想退,是不能退,也退不了”
祁佑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他不觉得自己是在为谁卖命,只是觉得身为男人,在不该退的时候绝不能退
他可以败于敌人之手,让古胡国夺回这一城,却不能在尚有余力时便退回安全之处以求自保
再者说如果这里没人留守,太子如何能安全撤退?
撤退的一方从士气上就弱了,如何抵得住敌人的乘胜追击?
所以,他不能退
“我的命不是那么好拿的,你放心,到实在守不住时我不会死守”
梁世涛心下了然,“我知道了,现在就去做准备”
走至半途却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轻拍着马头的高大男人,“想想你的夫人,原及,别将命丢在这里,如果是为了祁家,不值”
看,连个外人都知道为了祁家不值,他在别人眼中究竟被祁家压榨成了何等模样?
他只是做着一件一件的事,得利的也许是祁家,也许是太子,可他并没觉得有多累
直至成亲后有了如初,他才蓦然觉得原来自己过得那么辛苦
润之真是说笑,他的如初还在等他,他又岂会不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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