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中然,你现在知道来心疼你儿子了?你有什么资格?你教过他一天吗?你像个做爹的管过他吗?你为他做过什么?一日日的混日子,但凡你有点出息,我又何必事事让佑儿出头?你说我对他不仁慈,我如何对他仁慈?这些事除了他,你们谁还做得来?你可知道,只要在战场上护下了太子。让太子立了军功,一旦太子继位,这从龙之功才有份量?祁家迟早有一天是要交到他手里的,他现在可谓是在为自己打拼,哪里过份?你要真心疼他就去好好说说你媳妇,让她赶紧给佑儿准备些保命的资本,她已是祁家妇,不是华家小姐,祁家容不得她的小姐脾气。”
祁中然气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这就是他的爹,心里想的永远是祁家,能利用的一分都不放过,哪怕那人和他的关系再亲近。
什么亲情什么感情,他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祁家的传承。
这是他早就明白的事,要不然当时在他身上发生那些事他也不会全都忍下来,要是爹知道了,爹绝不会管他是做何想,只会想着要如何在这事上从中获利,这些年他几乎是断了和妻族武家的来往,也限制武氏回去。爹虽曾有疑义,却也没多想,毕竟武家现在也比不上从前了,他看中的也就是这点。
他恨武氏。却不能让佑儿的珍儿没有娘亲,但是,他可以让他的孩子没有外族,不被武家的野心利用。让他的妻子失去来自娘家的支持,这也就断了她兴风作浪的可能。
他不想在她身上浪费一丝一毫的精力。
他想保护他的儿女。
可是。他还是错了。
他不该因为这些,因为爹的一番话就让事情发展至此。
佑儿对他永远都只有一声爹,再多余的话。
不用说亲近亲厚,不过是比陌生人好点罢了。
突然而至的心灰意冷让祁中然再不愿意在这里多呆一刻,看向坐得笔挺的父亲,“爹,你会后悔的,佑儿不是傀儡娃娃,他已经是个大人,有他自己的想法,生养之恩可以胁迫他十年,却胁迫不了他一辈子,您若不信,且等着,儿子告退。”
帘子撩起又垂落的声音,过后,屋子里静得针落可闻。
祁福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发一言,心氏却是赞同大爷离开前说的这番话的,不用说以后,就是现在,大公子就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听老太爷的了。
再这样下去,只会将大公子逼得加远离祁家人。
何况大公子身边还有个鬼精的大少夫人,要说大公子的成长里没有她的功劳,他不信。
老太太轻抚着老太爷的背给他顺气,边轻声道:“中然就是心疼佑儿了才会口不择言,您别往心里去。”
老太爷沉默着,不语。
主院这边发生的事没多久华如初就知道了。
祁安得了大公子的话,府里发生的事在他不在时先告知大少夫人,好让大少夫人心里有个底。
遇着紧急的事也能让大少夫人先拿了主意。
只是这次,他用了最的速度,且一个字没少。
做下人的不能置喙主子什么,但是心底,他替大公子不平。
祁府明明离不得大公子,可做的事一不伤大公子。
华如初听完却笑了,从龙之功,呵,从龙之功,老太爷想得真好,他既然这么想要祁佑得个从龙之功,她又何必拦着?
只是当这个从龙之功到手,究竟得利的是祁佑还是祁府就得两说了。
也许以前是祁家,但是以后嘛……
华如初看向华安,“等大公子回来,将这些放一个字不少的告诉他。”
看祁安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华如初又笑,“怕伤了他?他要是这点话都承受不住就不是祁佑了,我就是要让他知道祁家是如何对他的,在以后我要做什么事时他才能坐壁上观。”
祁安眼神一亮,用力点头,“是,小的记下了。”
“府里的事你再用心些,尤其是主院那边。”
“是,大少夫人放心,小的一定尽心尽力。”
华如初点头,想起他和双芷的婚事,问,“你这次随大公子出去吗?”
“是,小的和祁亮必定是要跟着大公子的。”
“那你和双芷的婚事……”
“事,再往后拖一拖就是了。”祁安腼腆的笑笑,“人总归是跑不了的。”
“也好,到时我给你们办得风风光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