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自然知道她指的什么事,抓了她的手在手中把玩,道:“小事而已,你那阵又忙,不想让你多费心,我让人看着绣纺了,断不会让人打了主意去,不过绣娘每日都要往返于别院,这于她们不利,要是半途出点什么事,损失就大了。”
“恩,我也想到了,今日才和秋谨说了让她去打听一下绣纺两边的房屋有没有想卖的,多出些银钱也妨。”
“这事我去办,我比秋谨好出面。”
“恩,也好,谁都知道绣妨是我的,你是我夫君,由你出面好些。”
碰了碰如初泡红了的脚背,祁佑又说起一事,“魏宁的通房丫头我查到了些,确实是个很有心思手段的,魏宁对她也不错,祁珍……斗不过。”
“有没有孩子?”
祁佑摇头,“魏家家风很严,不然也不会只有一个通房丫头,就是再有手段,正妻没进门之前她也不要起那个心思,不然魏家容不下她。”
“有了孩子也容不下?”
“容不下,别家也许会以子为贵,魏家不会,魏家很重嫡庶,如果真发生了这样的事,魏家会灌她喝一碗药再打发出府。”
“这样的话,祁珍未必就斗不过,左右还有时间,我再想想。”其实最好的法子是想法子将那通房赶出魏府,可魏家公子身边总不能一直没人,换一个也不一定就单纯,还不如把重点放在祁珍身上。
小妾是防不住的,男人如果贪鲜,三天两头抬人进门你都没辄,可你要是能抓住男人的心,外面再美女如云也他干。
两人一边泡着脚,一边轻声说着话,直至人都昏昏欲睡,水也不那么热了才双双爬上床。
床上放了汤婆子,暖烘烘的,还有祁佑这个大暖炉,华如初觉得她在北方的第一个冬天也许没有想像中那么难熬。
次日一早,祁佑就当差去了。
她懒劲还没过来,就有丫头通传祁沈氏来了,忙收拾妥当出去见客。
“这是才起?”
“也不是,早上和夫君一起用的早饭,后来实在是困得慌,就又回去躺了会。”
祁沈氏笑得意味深长,眼神还若有似的落在他肚子上,“哦哦,困得慌,晚上不要太累,你们都还年轻。”
华如初一口茶全呛进了气管,咳了个惊天动气,看着祁沈氏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像个长辈说的话吗?
“做什么这么激动,你们本就还年轻,孩子的事急不得。”
原来她以为自己担心子嗣的事,华如初轻咳了两声,声音带着些沙,“我没着急,就是被您吓着了。”
“真不经吓,得了,我也不是来找你的,冬菲呢?”
华如初没有瞒她,“去太子府了,恐怕还要几天才能回来,您就照她以前和你说的先做着吧。”
祁沈氏难掩失望,“那就办法了,我可没胆子和太子妃抢人。”
“哪里就需要抢了,冬菲又不是不回来了,最多十天,她一定回来,三婶你安心等着就是。”华如初突然发笑,“我这丫头现在比我受欢迎多了,幸好知道的人不多,不然这以后只怕我连人都要见不着了。”
祁沈氏白她一眼,一脸你说了废话的表情,“你也不想想南朝什么时候出过女大夫,太医院的太医医术再好,可受身份所限,望不能多望,闻不能多闻,问题不能问得太私密,诊脉的时间还不能过长,一个小病都有可能拖成大病,可真正的大病却又看不出来,哪个女人不暗地里叫苦的?可有什么办法,哪个大夫愿意带个女徒儿被人笑话,我很佩服冬菲的师傅,敢为人之所不敢,教出这么个好徒弟来,如初,你也要有心理准备,冬菲的名声是关不住的,到时恐怕会真如你所说的一样面都见不着了。”
原本华如初还没想这么远,女人的苦处这辈子她尝得不多,几个丫头把她照顾得妥妥贴贴,家人也宠着她纵着她,好像除了嫁人嫁得不得已,其他时候都还挺痛的。
当然,和年龄也有关系,可她相信,就算以后,她的日子也不会苦到哪里去,她有颗强大的心,有自保的本事,有贴心贴意为她着想的婢女,有花不完的银子,哪怕是祁佑变了心,她也相信自己能让日子过得风声水起。
但是,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像她这样,嫁人之前的生活不说,嫁人后生子却是她们面临的第一大关。
多少正妻因为怀不上孩子被婆家不喜,夫君不爱,为了怀孩子吃尽苦头,可到最后也未必能如愿。
江伯放到现代就是个妇科圣手,可南朝的男女大防却限制了他,好在冬菲在这方面也极有天赋,自己又是个爱钻研的,她这个做主子的又舍得下本钱,所以才造就出现在的冬菲。
从心底,她是愿意让冬菲一展所长的,不说这于女人来说有多大好处,冬菲自己就能获得乐。
那丫头,只要闻着药香整个人就生动起来了,别说看到好药材的时候,那眼睛都是发着光的。
江伯伯说假以时日,冬菲说不定能独成一脉,这句话如果能成为事实,那么冬菲挣的就不是她这个做主子的面子,而是全天下女人的面子。
让那些狭隘的男人们也知道,女人也是可以成事的。
一想至此,华如初心底蠢蠢欲动,但凡能让男人吃惊的事,她都是愿做的。
要说两辈子最大的差别,就是这辈子身为女人的束缚太大了,要是能让这束缚松动松动,她愿意为之努力。
方便了别人,不也是方便了自己吗?
ps:谢谢童可爱童鞋的和氏壁,么么哒,爱你,下一章稍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