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晴脸泛红晕,呆呆的看着他,这要是换个人说这番话,不用解释,便将他划入登徒子范畴,可这柳寒说来,却完全无法产生这种感觉,相反只会觉着甜蜜,特别是在这个时间。
秦晚晴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美貌,江湖上将她和师妹誉为素衣双娇,自从离开师门后,接触了不少江湖年青才俊,可她却觉着,这些人要么粗鲁,要么酸不可闻,要么就是个登徒子,绝大多数都名不副实,可柳寒看上去粗鲁,做事却如此细腻,说出来的话,直暖心。
可惜,想起有凤来仪里的那俊俏小娘子和美貌侍女,秦晚晴心里不由闪过一丝惋惜。
几乎是瞬间,秦晚晴惊觉起来,自己这是怎么啦?
脸蛋微微发烫,连忙掩饰,掩口笑道:“柳兄真会说话。”
秦晚晴经验还是不足,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下去,柳寒笑了笑,叹口气说:“这走江湖,看着风光无限,很多年青人很是向往,可其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刀头舔血,看上去壮观美丽,可实际上呢?朝不保夕。”
秦晚晴回想自己的经历,昨晚要不是柳寒出手相助,包括上次夏牧,要不是有人相助,她们师姐妹早已经....,想想就不寒而栗。
“好了,你们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柳寒说着便要出去,丝毫没有留下献殷勤的模样,走到门口,柳寒象是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道:“令师叔要是到了帝都,怎么与你们联系?”
“师叔会到平安客栈找我们,”秦晚晴略微迟疑,还是说道:“还请柳兄帮忙,在平安客栈画下这个。”
秦晚晴说着在拿起根木棍在地上画了个奇怪的符号,柳寒将这符号牢牢记住,秦晚晴解释说:“师叔看到这个符号就知道,我们已经离开平安客栈,师叔就会在平安客栈留下另一个符号,这样我们就知道师叔已经到了帝都,那时,她会留下她去向的线索,我们顺着线索就能找到她。”
“明白了。”柳寒点点头,这是江湖上常用的联络方式,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独特的联络暗记。
柳寒今天没去禁军,最近他很闲,漕运有萧雨亲自坐镇,谅不会出什么事,瀚海商社发展顺利,禁军招兵已经结束,他手下有两百七十人的部队,程甲和厉岩都在卖力训练,士兵日渐精锐。
在平安客栈外,柳寒悄无声息的画下素衣门的暗记后,抬头看看这家客栈,嘴角滑过一道冷笑,这家客栈不是那么简单,素衣门的那位师叔为何要选择这家客栈,这里面有什么联系没有?
转身到冯志的杂货铺,冯志对这位上司完全没办法,一而再,再而三的违反规定,向上面报告,上面也不管。
“我要素衣门的材料。”柳寒没有任何寒暄,进来便径直下令。
“好。”冯志立刻应道,这家杂货铺其实没多少生意,看上去只是勉强维持,谁也想不到,这里居然是内卫的密探。
柳寒微微点头,转身要走,忽然想起一事,又转身问道:“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
冯志静静的看着他,柳寒皱眉想了想,斟酌用词道:“你在内卫多少年了?”
“八年了。”冯志答道,柳寒又问道:“以前你是在那干活?”
“属下先是在雍州,五年前调到帝都。”冯志答道。
“雍州?长安?”
冯志点点头,柳寒觉着此人的嘴巴挺紧,既回答了问题,又没泄密,便直接问道:“在帝都,你又作什么?”
“大人,要问什么?”冯志很直接的反问道:“有些事,属下可以回答,有些,按照规定,属下是不能回答。”
柳寒沉凝下来,静静的看着冯志,冯志神情卑微,目光带着三分畏惧,三分迷惑不解。
柳寒笑了笑,深吸口气:“你是我的联络人,也是我的下属,我想了解下我的下属,至少,今后有什么事,我也知道该不该用你。”
冯志在心里苦笑,象他们这样的人,性命有一半掌握在上官手中,思索片刻,便答道:“属下一直负责联络,原来负责齐王府的联络,齐王就藩后,我就调离了,休息了一段时间,上面便派我担任大人的联络人。”
“你的修为呢?擅长什么?”
“属下修为不高,只有武士三品,属下擅长的是潜匿隐踪,不是属下夸口,就大人府外这条路,属下化妆后,大人一定看不出来。”
柳寒点点头,随后又说:“内卫在帝都那些人的府上有暗探?”
冯志苦笑下摇头:“大人,属下的职位低下,这些事,属下无法知道。”
柳寒点点头,这本是意料中之事,随后又说:“给上面反应下,我既然升为内卫供奉,都拿玉牌了,手下怎么也该多几个人吧,宫里能不能给我多派几个,我的要求也不高,十个人。”
待他离开后,冯志呆呆的想了半天,摇头将今天的事记录下来,转身进屋,放进柜子里的暗格里,再出来,他在将店门上的幌子改了各方向。
傍晚之时,一个穿着碎花布裙的中年女人进了他的小店,俩人没多说什么,女人买了点东西,便离开了。
冯志关上门,忐忑不安,不知道此举倒底是对还是错,这个上司除了不按规定外,其他都还不错,作他下属一年多了,到现在还没派给他危险任务,给上面的报告,自然不是只有柳寒的要求。
报告当晚便送进宫了,柏公公首先看到报告,看后忍不住皱眉,他回想了下柳寒的履历,觉着此事好办,便批了两个字:同意,着敬功房调派。
内卫下设五大机构,敬功房是主管人事调动分派的;档案处则收集了内卫历年来的档案,并在需要的时候进行分析;虎贲卫则是负责行动;铜圆阁则是负责银钱的;最隐秘的则是明光房,负责各处密探的。
批了之后,柏公公起身,在屋里转了一圈,案几上的文牒都处理了,最近没什么大事,他走到院子里,院子里很安静,四周似乎没人,可他知道,这浓浓的夜色中,潜藏着凶狠的杀机,无论是谁都无法闯入这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