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意?”薛泌惊疑不定的看着柳寒,柳寒轻轻叹口气:“薛兄,朝局不稳,是因为天下不稳,中原江南,流民遍地,陈国清查土地,引得门阀士族不满,方回灭门,并州军心不稳,朝廷府库空虚,朝中大臣心中惶恐,这么多因素加在一起,此战不战便败了,所以,出兵塞外,万万不可。”
薛泌想起陈国清查土地时,引起的大量风波,陈国谋逆案,魏典哭宫案,几十个官员被废黜,林林总总,都在脑子里闪过,他郑重的点点头:“你说得对,现在不能出兵,可...,皇上若坚持呢?”
“这才是真正的麻烦。”柳寒叹口气,现在这皇帝,说好听点是意志坚定,说不好听点是刚愎自用,认定的事便一定要干,那怕付出巨大代价,也一定要干下去,所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服皇上。
“薛兄,你在皇帝身边,要见机行事。”柳寒提醒道,说这话时,他不由想起在帝都为质子的拓跋鹰,这家伙好像突然消失了,上次见面后,便再没见着他了。
“那拓跋鹰在做什么?”柳寒随口问道,薛泌也随口说道:“谁知道呢,恐怕还在太学念书吧。”
“胡族质子可以入太学吗?”柳寒问道,薛泌点点头:“怎么不可以,让那些蛮子入学,乃教化之效,朝廷一力举之。”
柳寒轻轻的哦了声。
接下来,俩人也没什么话了,薛泌喝了几杯茶,起身告辞,柳寒也不挽留,就让他走了。
待薛泌走后,没一会,一阵香风刮来,一个曼妙的身影走过来,在柳寒身边跪坐下来,白皙的皓腕拿起茶壶给他添上茶水。
柳寒伸手将她揽入怀里,青青痴痴的望着他,小嘴撅起,似乎有些不满,自从那日之后,柳寒居然再没到她院子来,只是三娘对外宣布,青青被柳寒包下,再不用出来接客。
此言一出,百漪园居然起了一层小小的涟漪,园子里的姑娘们看着柳寒的目光更热切,可惜的是,柳寒却再没在那个姑娘那流连,来了数次,都在秋三娘的房间里,与人会面,说完事后便自行离去,不但没留在秋三娘的园子,也没去青青那过夜,让人看不明白,于是又有流言说柳寒已经对青青失去兴趣。
流言传得很快,可无论青青还是秋三娘都不理会,俩人心里有数,不过,青青却越发想柳寒了,今天听说他来了,于是便悄悄过来,一直等在楼下,待薛泌走后,便上楼来。
柳寒在红嘟嘟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下,青青先是甜蜜的享受了,随后便是热烈的反应。
一记长吻之后,青青故作幽怨的说:“主子爷忘了奴。”
“你这小妖精。”柳寒将她抱过来,坐在自己腿上,手自然而然的伸进了她怀里,却没有进一步,只是揽住她的细腰,青青满足的靠在他怀里。
柳寒也不说话,端起茶杯,送到青青唇边,青青微张双唇将茶水吸入。
对青青,柳寒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很享受她的痴情,也很愿意与她上床,可对她却没有青衿那种感觉,但现在青青却已经离不开他了,从身到心,都已经离不开了,她是他的炉鼎。
炉鼎,柳寒以前不清楚,秋三娘其实也没说清楚,但静仁却说明白了,炉鼎其实就是一种消耗品,存在的价值在于主人,与奴隶无异,甚至不如奴隶,完全被主人操控。
俩人静静的坐到傍晚,红霞满天,中间三娘悄悄进来看过,没有打搅他们便下楼了,吩咐下面的小丫头谁也不准上楼。
“我得走了。”柳寒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不留下吗?”青青的语气有些失望。
“过段时间,这段时间太忙。”柳寒低声说道,青青轻轻叹口气,也没多说,挽着他的手臂随他下楼。
到了楼门口,柳寒转身抱抱青青,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下,然后松开她,自己独自一人出门了,青青站在门口,看着满天彩霞落在他身上。
柳寒今天的计划是回有凤来仪,已经很多天没在那露面了,再不露面,可能会引起范举夫妻的怀疑,其实,他经常外出,这个破绽很明显,他觉着范举夫妻应该看出点什么,只是他们可能不知道身份已经被看破,还在与他周旋。
到有凤来仪之前,柳寒悄悄去了一处院子,这院子是租来的,平时是他的下人石柱住在这里,石柱主要为他的这个身份提供支持。
每一个身份都需要支持,没有支持,半个月都玩不下去。
从石柱那出来,柳寒已经换成一副行商打扮,挑着一担茶叶,茶叶按类分别包装得好好的,包装纸上将茶叶的名字写得清清楚楚。
出了街道,他叫了个脚夫,让他挑起担子,自己则背着手走在后面,俩人施施然向有凤来仪去,快到有凤来仪时,柳寒将脚夫打发走,自己挑着担子向店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