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娘挑眉:“你是说,你最开始想将这件事瞒着我?”
银红也在旁边帮腔,道:“周少爷,这就是你不对了。这种事瞒着姑娘,日后说起来,还不知道怎么误会呢。”虽说是对着周瑾开腔,却又一点帮着他辩驳的意思。
林娇娘就忍不住笑起来,拍拍她,嗔道:“你呀,如今倒是向着他了。快些去倒了蜜水过来,让他润润喉咙。”
银红就笑着去取了蜜水,给周瑾加一块冰。
“日后若是有其他事,我定然不瞒你。”周瑾这样保证一句,却又问:“只是这在中间挑拨的人……”
林娇娘笑道:“我来想办法,你且放心就是。”周瑾立刻就放下心来,他对林娇娘倒是宽心得很,全然地信任她的能力。
“云柔……嫁出去了。”隔了片刻,周瑾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林娇娘一怔,太子来之前,她还念着云柔将匪徒指到自己这里的那一点仇,太子来了之后,尽管周瑾提过一次,她却已经忘记了。
“哦,她与夫婿和离了?”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当日云柔被赶出曾家的时候,却不知道短短时间,云柔居然已经又再嫁了。
“应该说,被休。”周瑾说,“那曾家人,也挺……云柔当初也是为了曾家人的性命,才画了那张图。”
林娇娘对那些事不太感兴趣,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云柔嫁了一个什么样的人。结果让她有些惊讶。
云柔被云峰和云李氏以三十两黄金的聘金嫁给了一个草原上来的部落人,虽说草原上黄金不那么值钱,可三十两也已经足够让人惊讶的多。
但是转而想到草原上的日子,风刀霜剑的,其实并不好过。
而且草原上至今尚有父死子继,兄死弟及的习俗,对心中有想法的云柔来说,只怕是如同泡在黄连中一样苦涩。
“也是她的运数。”林娇娘最后这样叹一句,将这件事轻轻地揭过了。周瑾看她一眼,说起除服的事情来。
虽说是守孝三年,但向来都是九月当一年来算,二十七个月也就够了,算起来,再过几个月,周瑾就可以除服了。
“只是之后没有什么好日子,却不好办喜事。”他皱着眉,一本正经地说。
林娇娘被他说得耳尖微红,嗔道:“谁急着嫁给你了。”
“我急着娶你。”周瑾飞快地回答,“我急了很久了。”
两个人无聊的对话让银红在旁边偷笑,飞快地躲了出去,周瑾见状顿时越发得意三分:“看,你的丫鬟也觉得你我夜半无人私语是正常的。”
话音刚落,就被林娇娘在手臂上掐了一下。虽然不疼,他却配合地露出很疼的模样来。林娇娘见了,越发提不起生气的劲来,最后只是瞪了他一眼,那双眼睛水润,周瑾清晰地察觉到里面并不那么诚恳的羞涩。
他微笑着叹:“我真的是等了很久了,就等日子一到,选个黄道吉日就能娶你进门。”
林娇娘咬着唇肉,妩媚而羞涩地白他:“诚王叔祖,我可是您的侄孙女。”
“所以我不当诚亲王了,早就不当了,就为了能娶你。”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周瑾显得分外可爱,让林娇娘终于是忍不住笑起来。周瑾看着她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眼底也浮现出笑意。
“十一月虽然有些远,但是我也是能忍的。只是我们的情况太过特殊,不知道到时候又有什么特殊的说法。”周瑾继续说着这个话题,这个时侯林娇娘却已经不在说笑,当真是一本正经地与他谈论起来。
“我应当给京城里写一封信了。”林娇娘说,“我想,也许靖王和周向荣会过来。”
她对靖王毫无敬意,这一点周瑾早就知道,但此时听她这样说着,周瑾已经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来。
那种怪异,并不在于身为女儿而对父亲毫无感情,而在于,那种生疏的旁观感,就好像林娇娘觉得,自己并不是靖王的女儿一样。
他将这种感觉按捺下去,点头道:“我也应当给大伯写一封信。到时候事情还要大伯娘来操持。”
两个说起自己的婚事一点都不觉得害臊的家伙聊完了这个话题,夜已经深了。更夫的梆子早已敲响,银红也已经早就又进来,守在边上虎视眈眈。
虽然她放心让林娇娘与周瑾共处一室,却要加一个限制——短时间的。
周瑾被她防备的姿态弄得心中苦笑,终于是起身与林娇娘告辞。林娇娘看着他又站到窗口准备翻出去,忍不住笑道:“出去的时候,就不能好好走门吗?”
周瑾站在窗前,回头见她正站在自己不足一臂之处,心中忽然一动,轻声道:“你且过来一些,我告诉你为什么我要走窗户。”
林娇娘却忽地倒退一步,警惕道:“你定然是没安什么好心思,我可不会上当。”
周瑾心中一阵气恼,却忽地又是一笑,快步冲过去将她抱在怀中,用力抱紧,然后飞快松开,最后在她错愕之时在她唇边偷得一个吻。
在银红的惊呼声中,周瑾笑得愉快,飞快地跳窗出去,耳尖面上一片红。幸好是在夜里看不分明,否则定然丢了他的形象。
林娇娘错愕不及,见他一溜烟地跑出去,唇边却又慢慢浮起笑意,抬手轻按唇角,低下头去,那双美眸中,情绪流淌。
心好像忽然跳得快了一点呢……5+172837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