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了,郭统领。”卢伯一边挥刀,一边沉声说道。
眼前这个散城军统领,处处透着诡异。明明看起来不是入势境界,偏又能使出入势手段来。可若说他是入势,又不太像,这不由得让卢伯百思不得其解。
卢伯也算是武道天才,多日仔细思量后,便明白过来。这郭羽八成是以枪术强行调动体内气机化势。
寻常之人,皆是以气机催动招式,这郭羽竟反过来,以招式调动气机。
也正是因此,不是入势境界的他才能使出入势手段来。
想明白此处,卢伯不由得对郭羽生出敬佩之心,先日被其戏弄而生出的气愤亦随之烟消云散。
“来一战吧!”
三尖刀夹带着浩然之势当头劈开,郭羽手腕一翻,楼兰登时迎了上去。
“叮!叮!叮!”
郭羽面沉似水,左手楼兰幻化出无数剑影,织出一道剑网,不住碰撞着卢伯的三尖刀。
每一次碰撞,卢伯刀上的浩然之势便会削减一分。顷刻间,长剑在不知撞击了多少次后,最终才挡住了卢伯这一刀。
正如卢伯所想,郭羽确实不是入势境界。能使出入势手段,全凭借他父亲教给他的戎马枪法。
此番能挡住这一刀,也自然是郭羽将百战的精髓融入到剑招之中。想到将枪法与剑招结合起来,郭羽怕是九州之上头一人。
“好!”卢伯不由得为郭羽叫好,手中刀光再起,气势磅礴。
郭羽向后仰去,一手撑地,躲过这一刀。接着手上一用力,整个人飞扑而起,左手楼兰带着一股万夫不当之势,朝卢伯递去。
先前的剑网,是郭羽将百战融在剑招之上,那么这一剑,便是郭羽自入阵变化而来。
卢伯手臂猛地一提,三尖刀回撩过来,竟比郭羽还快了几分。郭羽若不收手,怕是楼兰还未碰到卢伯,自己便已被三尖刀砍成两段。
郭羽无奈,原本递出的长剑只得向身侧击去,随着一声巨响,两人再度分开。卢伯面色如常,而郭羽则微微有些气喘。
没办法,他不是入势,没有那份感悟。强行以招式调动气机,造成的消耗远超常人,这也是为何他一天之内只能使出两次入阵的原因。
卢伯朗声道:“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好对手,也是百年难遇的武道奇才。”
能在武之一途另辟蹊径,以玄妙招式使出入势手段,光是这一手,郭羽就足以自傲了。
然而此刻郭羽哪有那心情,即使将枪法融入剑招后,威力与消耗都减少了许多。但两剑下来,郭羽仍然有些疲惫。
他自是不敢直接使出真正的入阵的,上次在北大营出其不意地用出入阵,都没能杀了眼前的人,此刻使出,也只是白白消耗气力罢了。
更何况再用一次入阵,他怕是又要气力两空。在这种情况下耗尽气力,岂不是提着灯笼上茅厕,找屎?
郭羽看了看四周,石毅依然在齐军阵中搏杀,浑身鲜血的他倒不负血将军的名头,只是一招一式之间,已不再如初时那般生猛,尽管那些齐国军士在他手中依旧是一矛的事。
陈简钊也从齐军的重围中杀出,与宋军合流,他与石毅,一左一右,抵挡下了无数齐军的冲击。他手中的长枪早已断作两节,此时正拿着一柄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钢剑挥砍,看着颇为别扭。
进城的五百甲士虽有石毅和卢伯的援护,亦是死伤了不少人。尤其是石毅麾下的血衣军,他们悍不畏死地搏杀着齐军,以此来弥补心中的愧疚,此刻已然伤亡近半。散城军虽较他们好些,但也不容乐观。
只待石毅与陈简钊力竭,那么怕就是他们全军覆没之时。
郭羽不再去看他们,而是长出了一口气,握紧手中楼兰。
他此刻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郭羽扬起手中长剑,指向卢伯:“卢伯,上前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