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到那声夜晋漠,眸子微动,这个名字很久没听过人喊了,以前的珍娘最喜欢喊的。
她的声音好听,喊他时娇娇的。
夜晋漠三个字总能让她喊出别样的动听。
自从他当了皇帝以后,她一次没喊过。
现在喊了,却是冰天雪地的冷意,没有一点娇和感情。
皇帝被连名带姓的这么喊,应该会震怒,且这样喊皇帝是大大的不敬,严重了说,是要掉脑袋的。
可皇后是皇上真心爱过的女人,她陪他经历过许多的事。
听到那声久违的夜晋漠,皇上恍惚了一下。
夜溟敛眸看自己母后,她气得发抖,身子微颤,眼里冷色铺天盖地。
她转过身,面向夜溟,眸子换上慈爱,“太子有没有受伤?”
夜溟忙安抚,“母后,儿臣无事,不必担忧。”
皇后将夜溟全身上下看一遍,见他真没事,也没受伤,这才放心。
然后她转身,直视皇帝,“夜晋漠,你敢伤着我难产差点赔上命生的儿子半分,我跟你没完!”
这日子她是真不想过了。
一直被困在高红的宫墙内,面对着貌合神离的夫君,简直是慢性凌迟。
皇上常年被人恭维被人臣服,被人跪拜,常年发号施令,他的权威,何时被人质问过,而且还是一直好脾气的皇后。
他面色黑沉,极其的难看。
“大胆!你们母子一定要忤逆朕是吗?”
皇后只觉得眼前的男人越发的陌生,“夜晋漠,你莫要忘记了,当时我生太子是个什么情况?我当时生他血崩,血流不止,止不住的那种,接生的稳婆被你那个曹贵妃使坏换掉了,要我一尸两命呢!你当时在哪里呢?你在她床上寻欢酣睡!太子是我拿命生下的,你有什么资格伤他?嗯?”
提到陈年旧事,皇后越发心寒,女人生孩子本就在鬼门关上过一遭,他却连她什么时候生的都不知道。
曾经还山盟海誓过,说得多爱多喜欢,全部都是谎言。
皇上却是震惊。
他不知道她当年难产,心里陡然慌乱。
“当时去御书房禀告,不是说珍娘顺利生产皇子,母子平安么?”
眼角是冰凉的泪,皇后气得胸膛起伏,“夜晋漠,当时我就恨透了你,我的存在挡着你那些女人的路了是吧,我只想生太子一个,你非得让我再多生两个,不准我喝避子药,还让人看着我监视我,接着生下了星月和阿洵,你知道他们三个有多少次被你娶的那些女人差点一次又一次的害死吗?你知道太子能长到现在有多不容易吗?”
当时她生产是晚上,得知她生产他却和曹贵妃在寻欢作乐,她一口气哽在心头。
当时血崩,她想着死了也好,死了就解脱了,她感觉血液一点一点的在她体内流失,沁湿了一床又一床血色的床单,她以为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必死无疑,她摸着隆起的腹部,唇色是毫无血色的苍白。
是她的陪嫁嬷嬷拼死给她找来另一个稳婆,找来当时宋宴的父亲宋太医,才保下她们母子。
当时她就已经封心锁爱。
她想,曾经相爱一场,终究是她错付,她这一切真是拜夜晋漠这个狗男人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