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御贞颔首:“那把四周的树木砍掉?”
“小神仙,也不行啊。”老丈道,“山上的,土少石头多,况且还要养那么多的树木,浅层的泥早就不肥了,树木能往更深的地方扎根,咱们粮食可没有那本事啊。”
“那依照老丈的建议,咱们要是开一块田,应该在哪?”
“小神仙要是要开田,就必须往下走,越是往上,越冷,山下温度好,日头够,土的肥力也行。”
“小师叔。。。”陈燕笃出声。
“不妨。”赵御贞扬手,“不一定出青城山的地界。”
然后转头向几位老农道:“各位大爷大伯,我们一路下山,你们看着挑选,有合适的直接就跟我讲。若今日不得,明日,后日恐怕还要麻烦各位。”
“好说好说。”众老农叽叽喳喳。
赵御贞御气浮起,只听得后面有人惊呼:“神仙!神仙术法!”
没走几步,只听见几声钝器砸地,原来一位老伯光顾看赵御贞御气飞行,脚下被左右绊了一下,一连串像保龄球瓶一般连锁倒下。
赵御贞无奈回过头,只见老农们慌忙爬起来,又叽叽喳喳:“真神仙啊,回去跟我家崽儿有得讲了嘿嘿,他爷今天可是真的开眼了见到会飞的神仙。”
陈燕笃庆幸,自己没离小师叔太近。否则倒霉的就是他了。
赵御贞想了想,还是落到地上,一步一步走吧,不然指不定被传成什么样。毕竟这会可没啥娱乐活动,山下的晚上早点吹灯拔蜡,那是为了省点灯油钱。所以娃娃特多,给娃娃们讲故事,邻里之间传点风言风语啥的,都是重要的娱乐活动,加之三人成虎,在青城山地界还是神仙。出了青城山,指不定传成是什么妖魔。到时候惹上一干来降妖除魔的,那多尴尬。
众人一路下山,赵御贞有这天生道体,活动一下也不算是什么,几位老农也是粗活干惯了,虽然上了年纪,也显得十分硬朗,脚下健步如飞。只有陈燕笃师侄,十二三的年纪,仿佛追不上一般被众人远远甩在后面。
山势越来越平缓,眼前越来越开阔,将近傍晚了,还可以隐约看到炊烟,在接近山脚处,众老农忽然停了,一顿讨论。
赵御贞问道:“是否是有合适的地方?”
为首的老丈出列抱拳指着山路一旁的荒地:“小神仙您看,此处荒草丛生,证明土地够肥,周围有没有大树遮蔽日头,只是取水有些困难,烧荒之后加以打理,肯定又是一块良田。”
赵御贞点点头。
“小神仙,我们几个人,大概两三天就能把田给开出来。”
“好。那就谢过各位大爷大伯了。”赵御贞道,“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一下各位,就是谷种,各位大爷大伯能否匀我一些。我按十个铜板一斤买。”
“每日五十个大子儿已经是占了神仙的便宜了。谷种都是自家留种,值不了几个钱,哪里还敢受神仙的财物。”带头老丈道。
“那不行,一码归一码。”赵御贞道,“明天先帮我开出一亩地,今天天色不早了,各位先回家吧,不然怕是要走夜路了,明天带好工具再来。”
老农们赶紧作揖称是。便三五成群一起往家里走。
直到看不见人影,赵御贞从原本蹲着的地方站起来。
“小赵剑仙,开工啦。”赵御贞默念。
“道剑仙的剑,居然有一天也被用来除草。”小赵剑仙无奈道,接管了身体,走入荒地,挥手一招。只见一道红光从虫二居射出,春水剑直飞到道剑仙手上。
“为何要等他们离开才整理。”春水倒持于后背的道剑仙发问。
“你的道心澄明呢。”赵御贞懒洋洋地回答,“我可不想解释神仙啊什么的。太唯心。”
少年嘴角露出笑意,分明表示“我就知道”。
“燕笃师侄,不用离那么远。”赵玉真道,“接下来看好了,我只出一次剑。”
荒草齐腰,赵御贞问:“道剑仙为何还不出剑?”
仿佛一声竹篙划开水面,顿时以道剑仙为圆心,荒草仰面倒去。
陈燕笃使劲搓了搓眼睛,懊恼之前为何不站的更近一点,根本看不到道剑仙如何出剑。
春水划破了晚霞,染红了半边天,仿佛出笼的鸟儿,在天上快乐地转了一圈停于道剑仙足前。
“燕笃师侄,明日让他们把地翻一遍,荒草晒干了就地烧了,让草木灰充分混在地里。”
陈燕笃只能无奈:“是,师叔。”
赵玉真踏上春水:“对了,燕笃师侄,我不打算带你,你现在赶回山,约摸还能赶上晚膳。”
随着“膳”字消散在风中,陈燕笃奋力地往膳堂跑。
“你在计较他离我太远哦。”识海中的赵御贞躺在躺椅上,戳破了道剑仙的小心思。
“这是师叔对他的历练。”道剑仙丝毫不慌。
“行。”赵御贞道,双手枕在脑袋后面,心里想到,“御剑飞行(伪)达成。”
“下次翻地,可不可以。。。”
“不可以,除草已经很给面子了。”
“你清高,你1080p。”
翌日,几位老汉赶着牛,背着镰刀,来到荒地前大吃一惊。
“以前听说有个愚公,要移山,感动上苍,上苍派了两个力士来一夜之间帮他把山给搬走了,咱们遇到这小神仙是愚公转世吧,老天爷也派神仙过来,一夜把荒草给割完。”其中一名较为年轻的农夫道。
“乱来。”昨日选出的权威老汉道,“那是真神仙,怎么可能是愚公转世,你在神仙背后嚼舌根,也不怕神仙一个天雷收了你。”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说赵御贞是愚公的那位急了:“咋可能,神仙那么好,不会欺负凡人的。”
最后还是不自信地问为首的老汉:“张伯你说是吧,小神仙不会拿雷劈我。”
为首的老汉踢了他一脚,道:“赶紧动起来,干活,把活干漂亮了,神仙才不会劈你。”
那农夫急忙去收拢荒草,摊开晾晒,嘴中还念念有词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至此,赵御贞的种田生涯,被农夫驾驶着牛给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