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在做什么?”
年轻的天帝,他在怀疑人生,试图找到点滴的逻辑,论证他那比小说还要魔幻的现实,并试图否定,从梦魇之中醒转过来。
“我叫叶凡……”
内心轻语,叶凡心中自问自答,“人在仙域,刷怪掉钱……”
“刷一个精英小怪,就能领两份钱,一边是原始书院的,一边是小怪掉落的……”
“一份工挣两份钱,多美好的事情啊……可偏偏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叶凡的内心世界茫然、不解,透过心灵的窗户,展示出懵逼的眼神,与那一柱香释放的光芒一同传递,向诸天万界宣告自身的存在!
这一刻,这片诸天,那整个界海,曾经的混沌海洋隔阂都仿佛消失了,诸天万界汇聚成了一个舞台,而一个人、一座仙域碎片世界,则成为了舞台上最靓的那个仔,闪耀光芒,照亮历史的天空!
诸天世界的仙道成就者,看见了他们,也就建立了因果,从冥冥中捕捉到清晰无误的世界坐标,找到一条路。
其中强大者,甚至能顺着这样的因果,跨越无数的时间、空间出手,将力量投射进来,发动最恐怖的攻击!
这就是“界灭”的真意,在昔日,在乱古时代前,它相当于灯塔,点燃后,可以接引界海的生灵,为他们指引前路,若是让他们过来,足以毁掉一界。
同时,也可以说是最后的希望——毕竟那闯荡界海的强大生灵,里面说不定就有点燃“界灭”之香世界出身的仙王,能借此了解到母界所发生的危急,着手准备救援。
而即使分身乏术,无力回援,也能明白从此之后,回归母界要慎重。
说不定,灭亡的母界会被敌人打造成陷阱,专门用来猎杀回归的不知情的仙王……仙王一身都是宝!
他们的道果可以被吞噬,一些野心勃勃的不朽之王就做过尝试,镇压了敌对的仙王,用其道果作为薪柴,助自己涅盘蜕变。
他们的元神也是上好的渡劫材料,但凡需要炼制什么逆天仙丹,比如说能救活仙王的丹药,这太过逆天,冥冥中的力量不允许其出世,将会降下劫数阻挡……这时,便可以用仙王的元神去应劫、替死,偷天换日。
此外,仙王的遗骸,那一身的精气,还能为准仙王进行沐浴、洗礼,壮大根基,积累底蕴,等待终极一跃,成就全新的王!
妙用太多了!
尤其是那些凌驾于普通仙王之上,有信心对之进行猎杀的无上巨头,很难说不动心,设局钓鱼,为自己,为亲友,为徒弟传人……等等。
这时,一柱香的点燃,足以戳破这一类陷阱,传递出信号,母界或亡,慎归!
乱古时代之前,界海、诸天,就是一片广袤无边的黑暗森林,猎人与猎物的反转,有时只在一念间。
今朝,乱古已逝,消散在岁月的尘埃下,这片诸天的黑暗更是被荒天帝平定了,看似安全了,和谐了,没有什么值得争议的了……可真是这样吗?!
自然是不可能!
只要生命还在延续,彼此的斗争就永远不会止息!
一座又一座强大的世界,在乱古末年分崩离析,连仙域都破碎成了数百上千份,各自远去。
仙域是否能重新合一,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一场大清算的洗牌,无数仙王的陨落,让每一个世界都充满了巨大的诱惑,说不定哪个世界里就有曾经陨落仙王遗留的宝藏呢?
只是,天帝一剑独断万古,无尽混沌淹没了界海,一切都乱了,各自犹如孤岛,在黑暗中看不见远方。
直到这一天,有这样的一座灯塔亮起,向所有的孤岛世界宣告自己的存在!
无数世界中,一道又一道目光,向着那灯塔、那火炬眺望,他们的目光,他们的意志,跨越了时间空间,落在了叶凡的身上!
有人心怀好奇,有人心怀恶意,有人……太多了,太复杂了,无数世界仿佛共同弹奏了名为“时代”的仙曲,让整个界海诸天的压力一起倾斜了过去,压在叶凡的心灵上!
一个人,承受了诸天万界最顶尖那一批生灵的目光,而这些生灵往往都能代表自己所在的世界……这里面只要想一想,就足以让人感觉到窒息!
这一顶王冠,太沉重了,仿佛被整个界海的生灵一起人肉、开盒,那得是多大的压力?
难以想象!
叶凡此刻就亲身体会到了,那种如同举世皆敌般的风暴狂澜,对着他的心灵席卷而去,彻底明悟了那柱香旁边玉牌的提示,知道什么是“人生不能承受之重”。
他的自我在悲嚎,他的内心在嘶吼!
“救救救救救救……”
“……就这啊?!”
一息,两息,三息……叶凡固然感觉到了恐怖的压力,作用在心灵上,但是他又意外的发现,这股压力似乎并不能真的压倒他!
总感觉这一次的经历,在他的人生中也不算什么,比这更恐怖的,也不是没有体会过。
比如说,当年灵宝天尊杀到叶凡面前,一剑把他给秒了的时候,那一瞬间绽放的压力,就比这此刻诸天万界的凝视还要恐怖!
那一刻的灵宝天尊,简直就是终极恐怖的怪物,给叶凡的感觉,如同是数百个世界、数片诸天,乃至于一条能映照万物的历史长河,纷纷刻印下最诚挚的祝福,汇聚、叠加到一起,打造而成一柄无上的利器,把叶凡从他的个人到进化路,乃至于更深层次的、被改变的本源特质,全都一剑给剁了!
有了这样的经历,叶凡感觉从那以后,这世间似乎不再存在什么能震慑住他的东西了。
哪怕是此时此刻!
“就这?就这?”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诸天万界这么拉胯的吗?”
天晴了,雨停了,叶凡又行了。
纵然有恐怖的目光凝视,叶凡他也不再身躯僵硬,不像是初登时代舞台紧张到不能自已的萌新,而是如同一个老油条,亦或者天生的表演家,越关键的时刻,就越亢奋。
他的身躯微微发抖,但不是颤栗、惶恐,而是激动,激动到不能自已。
他的内心中,莫名有一种冲动,寻不到源头,不知其所来,但就是想要说些什么,在此时,在此刻!
历史的天空下,时代的舞台既已搭建,他又是登台第一人,怎能寂寞无声,草草的来,匆匆而去?
过了这个村,还有下一个店吗?
叶凡不知道。
所以,他只想把握现在!
好在,最后的理智提醒,让他稳着点。
他稳吗?
‘我很稳。’
叶凡再三确定了,没错,他很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