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欢跟着众人一起施礼迎接皇上，眼睛却一直在打量往这边过来的两人，将两人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姬如欢忍不住凑到九皇叔耳边低声感叹道，“这皇上跟皇后只怕也不再是当初东宫时的恩爱夫妻了，看样子是离了心。”

想着这位表姐为了这位当初的病重太子做出的牺牲，姬如欢忍不住叹息一声，为这表姐感到不值。

等着皇上跟皇后去了首位上坐下，叫了众人平身，众人才回了各自的位置坐下。

皇上端着酒杯开始说贺词，姬如欢趁机跟九皇叔咬着耳朵，“你说这表姐怎会突然替皇上下请柬？会不会是被皇上威胁了被迫为之？”

独孤驰砚看了一眼坐在皇上身边，即便是华丽的妆容也掩盖不了面上憔悴的皇后，摇了摇头。

谁又能想到，本该是伉俪情深的夫妻，却因为坐上了高位走到了如今这一步呢？

姬如欢还打算跟九皇叔咬耳朵，却是被首位上的皇上打断，因为皇上端着酒杯朝着他们这边举了起来。

即便是早就水火不容，这皇上还是不忘在宴会上做足了过场，说够了场面话。

至于独孤驰砚，全程都没有开口，不过还是很给面子的端起了酒杯把酒喝了。

待皇上一圈酒喝完，一旁一直保持这沉默的皇后，突然站起了身，走到了大殿中间。

所有人都看着突然起身的皇后，不明白她走到大殿中间是打算干什么。

便见着皇后突然朝着首位上的皇上跪了下来，双手交叉举国头顶朝着皇上拜了下去。

皇上也被皇后这突如其来的操作搞蒙了，不明白这皇后突然施如此大礼是想干什么？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开口说道，“皇后这是作甚？快些起来。”

说完便从龙椅上起身，打算亲自下来扶皇后。

然而接下来皇后的话，却是让皇上顿住了脚步，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后。

便听得皇后开口说道，“妾身与陛下成亲多年，却一无所出，为了皇室子嗣，妾身自请下堂，自此妾身会前往皇陵，青灯古佛相伴，为陛下和皇室子嗣祈福。”

皇后突如其来的话，不仅惊呆了皇帝，这参加宴会的满朝文武同样是一脸的不敢置信，皇后自请下堂，从古至今，可算是第一遭了。

愣愣的站在阶梯上的皇帝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着还跪在大殿中央的皇后，开口说道，“羽儿，别胡闹。”

这是当初还是太子妃时，太子对她的称呼，从登基称帝之后，除了有什么事情要求她时，基本上就没再称呼她为羽儿，大都是称她为皇后。

只可惜一次次的失望，皇后再也不会因为这个称呼而心软，再次双手交叉拜了下去，大声开口说道，“请陛下以大局为重，以大明的子嗣为重，答应妾身的请求。”

大多人都还沉浸在皇后自请下堂这等荒唐之事中回不过神来，却居然还有人站出来附和，“陛下，臣觉得皇后所说不无道理，陛下跟皇后成亲数载，却一直没有子嗣，如今陛下已是大明天子，自是要为皇室的子嗣考虑的。”

皇帝面色阴沉的看向说话的那人，冷声斥道，“闭嘴。”

那大臣吓的跪在了地上，不敢再开口。

皇上则从台阶上快步走到了皇后身前，亲自去扶还趴在地上的皇后，并语气温和开口劝道，“羽儿，不要胡闹，有什么事情等散了宴会再说。”

皇后被扶着跪直了身子，却是没打算从地上起来，开口应道，“陛下，妾身没有胡闹，还清陛下以大局为重，答应妾身的请求。”

看着皇后如此坚持，皇上面上的温柔终究是维持不住，渐渐变的僵硬，直到彻底沉下脸来，冷声开口，“你这是胡闹，朕不答应。”

皇后面上的表情渐渐开始变的悲戚，皇帝看着她面上的表情，突然觉得很是心慌，再次恢复了温柔，伸手去扶皇后，并轻声哄道，“羽儿，别闹了，快起来，是不是朕最近冷落了你，所以生气了？是朕不对。”

大殿里这么多朝臣都看着，皇上能这般低声下气的哄皇后，也算是给足了皇后的面子。

然而却还是没能把皇后扶起来，也没能驱散皇后面上的悲戚，紧接着皇后突然开始不停的咳嗽，咳的大殿里的人都跟着心慌，好像随时要咳断气了一样。

然而接下来一幕，却让所有人再次大吃一惊，便见着皇后突然咳出一大口鲜血，就那样撒在了她的面前，撒在了她跟皇上的中间。

皇帝这次是真的慌了，忙大声开口喊道，“快，快叫御医。”

然而皇后却不慌不忙的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根绢帕，边轻拭着唇边的鲜血，边开口说道，“陛下，不必了，妾身的身子，妾身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