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去了正厅，皇上便打发了下人，连伺候的人都没留下一个，只留下和顺在门口守着，明显是有要事跟独孤驰砚他们商议。

见首位上的皇上坐在那里一直沉默着不开口，姬如欢只得自己开口问道，“陛下，您可是有话要跟咱们说？”

皇上这看着姬如欢才开口斥道，“你们胆子也忒大了些，居然跑去了大周，不要命了么？”

独孤驰砚应道，“陛下放心，咱们有分寸。”

皇上看了一眼一副成竹在胸的独孤驰砚，叹息一声，开口应道，“罢了，如欢有你在身边，朕也安心了。”

姬如欢微微皱眉，一脸疑惑看着皇上，便听得皇上开口说道，“朕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只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姬如欢看着首位上的皇上，浑浊的双眼看着他们，眼里似乎有不舍，有遗憾，又有安心。

姬如欢突然就难过的红了眼眶。

虽然这位并非自己的父亲，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却一直把自己当成女儿疼爱，甚至为了她，不惜委屈自己的儿子。

即便明知道他不是自己的父亲，如此偏爱，又怎能不令人动容。

而且即便是知道了真相，最终还是没有舍下这份疼爱，并非父女，却胜似父女。

便是这位大明尊贵的帝王，给她在大明撑起了一片天，让她在大明肆意的活着。

可如今这位帝王，几年的时间便垂垂老矣，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

姬如欢一直觉得，她对皇上是出于感激，这个时候，她才体会到，她对皇上到底不止有感激。

姬如欢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开口说道，“您别瞎想，我明日便让子期师兄再来给您看看。”

大明皇帝看着姬如欢这般模样，叹息一声，开口应道，“他前几日才来过了，说朕最多还能熬上一两月。”

姬如欢眼中的泪水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喃喃开口应道，“肯定还会有办法的。”

皇上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叹道，“欢儿，别哭，朕还是喜欢看你笑，朕这一辈子啊，最开心的时日，也就是你和心怡陪着朕的时候了。”

姬如欢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眼泪却是忍不住掉的更凶。

皇上浑浊的眼神看着如欢的方向，似乎没有焦距，只喃喃开口说道，“朕这一辈子啊，都在立志做一位大明的好皇帝，却终究是没做好，还差点让大明毁在了朕的手里。”

“朕也没能做一位好父亲，到老居然没有一个能让我放心将大明交出去的皇子，朕觉得自己失败啊。”

姬如欢不停掉着眼泪，听得皇上这般说，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倒是独孤驰砚终究是舍不得姬如欢难过，开口说道，“太子和三皇子都不错，六皇子和七皇子还小，好好教导也定会有一番作为。”

能这般出声安慰除了姬如欢以外的人，也是难为独孤驰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