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佛像，在二十年前，在拍卖行以一亿两千万的价格拍卖，据说是当世体型最大，保存最为完好的一件永乐佛像。

想到这里，吴自道的呼吸难免粗重了几分，以至于佛像上的灰尘都被吸进鼻子，结果引得好一阵咳嗽。

听到背后的动静，正在挑挑拣拣的周诚回头看了一眼。

“这里面灰大，别蹭脏了衣服。”

吴自道这会儿那还在意衣服干净与否，右手颤颤悠悠的指着佛像，倏然又觉得不太礼貌，当即双手合十朝着佛像拜了拜：“这佛像，这尊佛像是......”

“哦，明代永乐年间鎏金铜释迦摩尼坐像，好些年前就摆在这里了。”

说着，周诚又回头开始翻东西，而吴自道则如遭雷击，不只是因为佛像的名字，更多的还是因为周诚的态度。

什么叫“哦，很早之前就摆在这里了”，这可是那尊被冠以现存最大称号的永乐鎏金铜佛像？

拜托你能不能稍微露出点惊讶表情？

这可是当时现存的最值钱的五座佛像之一！

看着背影略显消瘦的周诚，吴自道猛的愣了一下，紧接着径直将注意力挪到这座永乐佛像旁边，那座看起来丑不拉几的雕像上。

小心翼翼的拿着袖口蹭去上面的浮灰，吴自道又轻轻的吹了口气，让这座“丑不拉几”的雕像露出原貌。

看清这东西，吴自道又瞬间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永乐鎏金铜大威德金刚？而且是唯世无可比拟的独身大威德金刚？”

“十年前在佳土得以一亿三千万达成交易的那座金刚佛像？”

“这座佛像不是在日不落帝国吗？怎么也出现在这里了？”

已经从柜子底层挑出两件盒子的周诚扭头，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还有另外两尊释迦摩尼坐像，两个佛像手势不同，都是永乐年间的鎏金铜佛像，如果想看的话，在货架下面翻翻，应该能找得到。”

周诚虽然是这么说，可吴自道已经完全没了翻找的想法，此时的他，已经被刚才看到的两个物件给彻底镇住了。

两件价值过亿，举世罕见的佛像，居然就这样随意的放在货架上，甚至还沾满了灰？

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啊，放在外面，随随便便都可以拿出去当拍卖会压轴作品的上等古物！

成熟稳重如吴自道，见多识广如吴自道，这种情况下，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目光死死的盯着这两座佛像，吴自道咽了口唾沫，试探性的问道：“这里面，摆的都是差不多的物件？”

“还有不少比这两个好的。”

周诚虽然向佛，但却不像外面那些假心假意的佛徒，正如冯都未曾说过的话，一心向佛，便心中有佛。

在这一点上，周诚很好的继承了老师的脾气秉性，否则也不会任由这两座佛像放在这里落灰了。

吴自道脑子嗡的一下，看着脸色平淡如常的周诚，这才突然意识到为什么在看到那些古董的时候，能以那样的一副平常心态。

换谁整天跟这种档次的东西作伴，再看那些平常货色，有感觉才怪。

盯着佛像许久，吴自道突然露出一个大笑脸：“那啥，周大师，咱们商量个事情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