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胡泉气炸了肺,那边曾泰还委屈巴巴:“下官也是遵照殿下的旨意,凡是对方主张的我都反对,才会落到这个结果啊。”
“那你也带点脑子啊,人家都看出你专门抬杠来了!”胡泉气哼哼道:“故意先说一个不想要的选项,你就巴巴的把人家想要的选项送上了!”
“唉,上头了上头了。”曾泰自知理亏,郁闷的给自己一巴掌,然后咬牙道:“不过不要紧,我再把他们弄回来就是!”
“还能弄回来?”胡泉一怔。
“啊,他们又不是犯官。按照熊启泰的说法,他们只是恰逢其会,正好在意外现场罢了。”曾泰在极度气愤之下,这阵脑瓜出奇的灵光。“那问完了话,还能关牢里不成?肯定要放他们回家啊。”
“这样啊,他们住在哪里?”胡泉神色稍霁。
“他们是布政司的官员,自然住在衙门的官廨里了。”
“你去布政司的官廨拿人?能走得出布政司大门吗?”胡泉无语道:“钦差一发话,你还不得乖乖放人?”
“无妨,下官有个计较,改日我找个借口,让他们来一趟按察司,然后把他们扣下!再藏起来,慢慢审。”曾泰也是豁出去了,恶狠狠道:“沉立本让我放人,他得先找的到人才行!”
“你能顶得住压力?”胡泉咋舌问道。
“放心,本官死猪不怕开水烫,他们还能把我也抱井里去不成?!”曾泰挥动着右手,神情十分坚毅。
“你这忽然哪来的干劲?”胡泉像不认识一样打量着曾泰。
“格老子滴,他们竟然敢耍老子!”曾泰气哼哼道:“老子这辈子最恨别人把老子当傻儿了!老子跟他们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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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布政司衙门。
布政使熊启泰请一众涉事官员吃早点,其实就是嗦粉。
桌上摆了各式各样的米粉,什么南昌拌粉、九江炒粉、景德镇冷粉、新余腌粉、赣南三鲜粉……品种多样,任君自取。
官员们被问了一夜话,都是又饿又累,顾不上说话,全都低头嗦粉。一时间屋里头竟是呼啦呼啦的嗦粉声……
一碗粉下肚,众官员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熊启泰方开口道:“抱歉,诸位,本官也是迫不得已,让你们受累了。”
“藩台言重了,我们知道这事不赖你。”众官员便恨恨道:“都怪曾泰那个川牙子,非要拿个鸡毛当令箭,揪着我们不放。”
“我们有什么错?人又不是我们害死的,我们就是倒霉碰上了,你说怎么办?就把我们像犯人一样拘来传去?他还算个人吗?”
“好了,好了,这不都过去了吗?”熊启泰笑道:“用过早点,就都回去吧。今天给你们放一天假,好好洗个澡、补个觉,去去晦气,明天醒来,又是全新的一天!”
“藩台,这事可算完了?”众官员惊喜问道。
“完了啊。这还有什么复杂的?”熊启泰道:“就像你们说的,你们就是倒霉碰上了,本官还非得给你们安个罪名不成?”
“哎呀,藩台真是天下最好的上司了!”众官员闻言一扫颓丧困倦,纷纷起身拱手道谢,表示日后定以藩台马首是瞻,报答藩台的恩情。
“都小题大做了,曾臬台也一样。”熊启泰摆摆手,澹澹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赶紧过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