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琴见聂隐目不转睛朝自已身上上上下下打量着,像老农在牲畜市场里选购牲畜一样,面色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含笑问着:“聂隐,你这些年也在外面打工吧,过得还好吗?”目测之下,这位以前的男朋友貌似比以前强壮得太多了,肤色也真的是那种很健康很好看的麦色,这种肤色最讨女人欢喜,不过却不是本小姐喜欢的那类型。
“是的,过得还一般,混日子呗。肖琴你都变化好大了,差点认不出来,越来越漂亮了。”聂隐点点头,由衷地说着,心中感慨良多,叹息如此一位面若桃花丰乳翘!臀的美娇娘竟然落入别的牲口嘴里,真是可惜了,不禁有些沮丧又有些愤慨地看向正背对着他们打电话的男人。
这真是人生如戏变幻无常,不过也太悲怆无奈,好好一棵大白菜快到手了居然还是飞到人家嘴里。
“哪里漂亮,还不是以前的老样子,老了好多啊。倒是你比以前帅气多了,也变黑了,这身板也结实多了。”肖琴感慨万千地说道,突然看见聂隐脖子上的那块制工粗糙质地低劣呈淡绿色的石头玉佩,神色一怔,竟然有些痴迷。
仿佛又回到学生时代,两人共同去镇上的地摊上买玉佩与耳环,并为了一两元钱与摆地摊带眼镜的老头儿讨价还价,虽然知道那些东西是假的,但那时的心儿却真不假,非常的真挚与纯真,非常的开心与快乐。
“琴子,他谁啊?”那男人打完了电话,见女朋友望着聂隐一脸痴迷相,久经风场的他顿时意识到有些不对,怕是有人想当着他的面挖他的墙角,心中不由生出疑惑与警惕之意。但见聂隐一身民工装扮,心中的那份敌意消退不少,他清楚自家女人是什么眼光,不可能对一个民工动心。
肖琴骤然间回过神来,嫣然一笑,忙不迭向聂隐介绍道:“这位是我男朋友谢军良,这位是聂隐,我的高中同学。”
聂隐朝谢军良点头示好,说道:“良哥,你好。”他见谢军良比他大七八岁,于是尊称其为哥,旨在显示自已的亲近之意,但心中却早已痛骂谢军良一万遍,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以雪昔年夺爱之恨。
谢军良哦了一声,眼神冷淡地朝聂隐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自个儿掏出一包极品软装芙蓉王,抽出一支深蓝色过滤嘴烟卷放在嘴里叼着,顺手mo出一只zippo打火机,姿势优雅地点燃,然后看也不看聂隐就将整盒烟重新装入口袋里。
要是有那些涉世不深的女生在当场,不为别的,光为他那点烟的姿势,都会对其一见倾心。
谢军良见聂隐穿着一身很老土得甚至有点搞笑的地摊货,一双人造革皮鞋还粘着些许水泥沙粒,料想是一个在工地上干活的苦哈哈,也懒得理他,独自在小超市门口台阶上的塑料马扎上大马金刀地坐下,好整以暇抽烟喝可乐,等候来人砸店。
他一向在外面只有敲诈勒索别人的份,从没有人敢敲诈他,没想回到家乡居然被几个毛头小子给讹上,他一向没有好心肠,自然咽不下这口恶气。
不过在他眼里,就算还来四五个这样的小混混,他也可以略施拳脚,一并搁倒,但他不想自已动手,怕玷污了自已的名气,犯下以大欺小恃强凌弱的污名落人口实,传出去会让这个城市的旧识老友们笑缺牙齿。
尽管这座城市已不属于他的江湖了,但声望还在,多少还有些大佬们能买他的面子。
他虽然在南方混得并不如意,但还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与一班后生之辈斗个意气之争。
他只是想叫个人来处理这件事情,他知道这一带的混混都属于这个人管辖。
见此情形,肖琴有些尴尬,却又不好说什么。她知道她这个男友向来势利得要命,最瞧不起工地上的民工,但对其有利用价值的人却又超乎寻常的巴结讨好。
肖琴突然发现聂隐的穿着打扮貌似一个建筑工地上的民工,心中也自然而然涌出些微歧视与鄙夷的意味,刚才见到那块玉佩所引发的感触也因此冲淡了不少。
她甚至有些暗暗庆幸自已以前选择离开聂隐是极为明智的举措,否则哪有而今这般的风光滋润。
转眼间,她看向聂隐的目光中少了一份真挚与欣喜,多了一份虚假与淡漠,因为他们俩人已不是同一条道路上的人了。她将视线从聂隐身上移开,而注视着依然镇定自如潇洒抽烟的谢军良,内心中充满了柔情与爱恋,一种从未象今天这样浓烈的安全感与幸福感在内心深处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