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拔翰中风瘫痪之后口不能言,无法处理军务,朝廷派来了钦使监军安原署理军务,这安原可不得了,家世显赫。
他的祖上本是安息国派来出使汉朝的王子,因种种原因留在了洛阳,历经魏晋两朝之后因战乱而避祸辽东,安原的祖父安屈后来前往草原上做生意结识了寄居在独孤部的北魏开国皇帝拓跋珪,便留下来辅佐他打天下。
安原的父亲安同也辅佐拓跋珪征战天下,建功立业,历经三朝,北魏三代帝王都对他颇为倚重,拓跋焘继位之后,又大加封赏,如今已是官至征东大将军、冀青二州刺史。
而安原本人则在始光二年(公元425年)因功升任为尚书左仆射,晋爵河间公,加授侍中、征南大将军。
父子二人,一人为征东大将军,一人为征南大将军,何等风光和荣耀?在北魏将门世家之中,无人能出其右!
如今这般局势,北有柔然铁骑虎视眈眈,驻防金陵大营的兵马将帅又不和,拓跋焘把安原派过来当任钦使监军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只有安原能镇得住场面。
赵俊生和花木兰带着一些兵卒押着贺赖超、贺若廷和几个被捉住的灰衣人跟着万度归来到了右卫军大营求见安原,通报之后被人引到了牙帐。
安原的年纪不大,与万度归差不多,一人端坐在案桌后,大马金刀,颇有元帅气势,两侧站着右卫军的大小将吏官员。
“末将怀朔镇镇将万度归拜见安大将军!”
安原抬手:“万将军不必客套,本将正想找你问问怀朔镇戍军的操练情况和进度,没想到你先来了!对了,你来见本将有何要事?”
万度归抱拳:“启禀大将军,末将是来告状的!”
“告状,你要告谁?”安原诧异道。
万度归当即把贺赖超、贺若廷勾结拔拔烨屡次暗害于他和他手下赵俊生、花木兰等人的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哦?可有证据?”
“有的!”万度归当即叫赵俊生把人押上来,又拿出告密信交给安原。
安原看了贺赖超写给拔拔烨的书信,又对几个被捉住的灰衣人和送信人进行了严厉的审问,得到的答案与万度归所说相差无几。
安原听后神情凝重,他知道这个状纸可不好接,贺赖家是北魏八大部落之一,在朝野上下的影响力很大,拔拔烨就更不用说了,其本人虽然只是一个幢主,可拔拔家在朝廷和军中的势力盘根错节,如苍天大树,不好惹啊,惹了只怕会沾上一身骚!
安原却是一个很会体察上意之人,他们安家能有今天的地位也并非完全依靠战功,在政治站队方面有着很强的洞察力,他想起了最近皇帝对朝中和军中一些老臣在军政要务上跟他唱反调,皇帝因此对拔拔家很是不满。
一瞬间,安原想了很多,在这件事情上,既不能得罪人,但又不能看着不管,那不如把这件事情的最终决定权交给皇帝。
“真是岂有此理,如今漠北蠕蠕人对我大魏虎视眈眈,这帮人竟然如此处心积虑的勾结在一起残害同僚同袍,若不加以处置,如何能使将士上下一心,共同对敌?”
安原大发雷霆,对外大喝:“帐外牙将何在?”
一个身披重甲的牙将走进来见礼:“末将在!”
“带人去把拔拔烨抓起来,严加看管!”
“遵命!”
安原又派人把贺赖超、贺若廷和一干人等押下去关押,对万度归说:“万将军,以拔拔烨等人的罪行,本将本可以自行处置,斩了他们以此纠正军中不正之风,不过平阳王如今瘫痪在床,不良于行、口不能言,他毕竟是三朝老臣,功勋卓著,在此当口,本将也不好做得太过,此事如何处置还是交给陛下决断,本将不日就上书给陛下,并派人把拔拔烨一干人等押赴平城,你以为如何?”
万度归早知道事情的结果肯定是这样,至于皇帝如何处置拔拔烨,那就不是他能揣测的了。
“一切听从大将军处置!”
“甚好!来,你给本将说说军中操练事宜!”
从右卫军大营回到怀朔镇戍军营地牙帐内,万度归对花木兰说:“刚才你们也听见了,安大将军对兵马操练很重视,我们的操练效果要比沃野镇差了一些,进度也慢了不少,必须要全力以赴尽快提高操练效果、加快进度才行!”
“明年开春之后,安大将军要在各军之间举行全军大比武,咱们虽然只是镇戍军,却也不能丢了脸面,不说要全赢了右卫军,至少也要赢几个科目!为了在与右卫军和沃野镇戍军的大比武之中获得好成绩,本将军决定两个月之后先在我们怀朔镇戍军内部举行一次比武!木兰、俊生,你们二人下去之后要多用心,辎重营那边也不能放松,大比武也是要参加的!”
花木兰和赵俊生闻言都有了一种强烈的紧迫感,一起抱拳答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