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丰回头笑道:“自然属实!”说了这几个字,却又不再说了,也学着侠女一般扮演高冷。
侠女顿时咬了咬牙,问道:“王公子能否引荐一下?我母亲大半年前遭遇变故,一直卧病在床。若能得公子引荐神医,妙手回春,妾身必定感激不尽。”
王丰道:“引荐不难!但我要知道姑娘的情况。毕竟我总不能胡乱带人去找神医治病吧?万一你们是坏人,我岂不是给神医带去了麻烦?”
侠女迟疑了一下,道:“各家有各家的难处,我的事告诉了你,对你有害无益,还是不说为好。你为我引荐神医,我自然感激在心,日后必有回报。”
王丰摇头道:“有害无害要由我自己来判断!若真有大害,我又岂敢将你们带去见齐神医?我知道姑娘心有顾忌,不敢深信别人。但还请姑娘稍稍放下戒心。我不是坏人,不会对你和你母亲造成危害。而且我也算是出身官宦,今日又刚拜入了封老先生门下,道法也已筑基,自问抵抗危险的能力还是有些的,不至于那么脆弱,连听听姑娘的情况都不敢。”
侠女闻言,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之色,上下打量了王丰一阵,道:“你真拜入了封老先生门下?”
王丰道:“那还有假?”
侠女这才轻叹了一下,道:“封老先生名满天下,人品才学世所敬仰,你既然是他的学生,自然不会是坏人。这样吧,公子随我进门,我们慢慢谈。”
说着,侠女在前领路,带着王丰进了自己的家。小家十分逼仄,只有三间房,一间客厅,两间卧室,屋后一个小小的院子,搭了个棚子充作厨房。
侠女点起了油灯,请王丰和畲姬在桌旁坐下,倒了两杯清水在王丰和畲姬面前,口中歉意地道:“寒家简陋,连杯清茶都没有,慢待二位了。”
王丰道:“以姑娘之能,怎么会沦落至此?就算不去劫富济贫,依仗着这一身剑术,为人消灾解难,赚些赏金也应该不难吧!”
侠女低头道:“实不相瞒,我也出身官宦,家中也是诗书传家的大族。如今虽然困顿,但家慈管束依旧严格,并不允许我抛头露面,也不许我取不义之财,否则家慈便宁死也不吃饭。所以我只好靠着双手,找些浆洗缝补的活计赚点小钱。”
王丰闻言,叹道:“你母亲也太严苛了些!虽然是爱女心切,怕你走歪了路,但所谓事急从权,困顿之时,便是抛头露面又怎么了?原本能过上好日子的,偏要受这等罪!罢了,你刚刚说出身官宦,不知你父亲原本在何处为官?”
侠女沉默了片刻,这才道:“我父亲原本是宁波知府,被人诬陷私通海盗,下入狱中,拷打致死,我两个弟弟也同时被害。当时我正在山中跟随师父学剑,等收到消息下山之时,已经来不及了,只救下了母亲一人。我几次去报仇,都被他身边的妖道阻拦。后仇家追索甚急,只得辗转逃至金陵,隐姓埋名。我的事情就是这些,我仇家位高权重,连知府都能被他轻易害的家破人亡,你若是怕了,还请就此离去,我不怪你。”
王丰闻言,惊讶地看着侠女道:“原来你就是宁波知府之女!你父亲的事我也听说过,的确令人唏嘘。诬陷你父亲的是水师总兵吧?权力倒是的确不小。”
侠女惊讶地道:“王公子不怕?”
王丰笑道:“说起来我们多少还算是一条线上的人。我家与水师也有些过节,若不是我们月前奋力反击,大胜了海盗一阵,说不定我家也步了你家的后尘!”
侠女大讶道:“月前只有台州府大胜了海盗一阵,台州府的知府似乎也姓王,王公子莫非是……?”
王丰笑道:“台州知府正是家父!”
侠女闻言,顿时心内五味杂陈,不过却也完全抛却了对王丰的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