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这一回,可是吃足了苦头。
在马车上,从白天颠簸到黑夜,除了吃饭时,停歇一盏茶的功夫,就没给人喘息的机会。
而且他们还日夜兼程的赶路。
在马车上,安容颠着颠着就习惯了。
看着天上朦胧的月色,安容轻轻惋惜。
要是月圆之夜,她忽然钻进木镯里,给他们来个凭空消失,她就不信她在木镯里一呆七八天,他们还能守着个空马车寸步不离!
可是,她要进木镯,还要二十天呢!
而且,现在问题不是进木镯,而是她想方便一下,可是外面一堆男人,要她如何张的开这个口?
安容憋红了脸,忍无可忍的她,又开始敲马车了,问道,“什么时候能歇会儿?”
大多数时候,安容说话,是没人搭理她的。
要不是马车一直颠簸,马蹄踏踏声响,她还真以为外面没人。
安容一问再问,暗卫烦了方才回道,“半个时辰之后!”
暗卫也是人,也要睡觉歇息。
不然敌人追来,顶着疲乏的身子,如何对敌?
半个时辰?
安容微微敛眉,她应该能坚持到那会儿。
左等右熬,马车总算是停下了。
安容掀开车帘,只见到了车夫坐在车辕上,其他人都不在了。
安容眸光一动,若是她把车夫敲晕,自己驾马车离开会怎么样?
正想着呢,安容打算摸下发髻上的金簪。
那边,暗卫过来了。
他们换下身上的黑衣劲装,穿上了绫罗绸缎和护卫衣裳。就连脸色都温和了许多,一派寻常人模样。
其中一人丢了一套小厮衣裳给车夫,道,“去换上。”
那车夫就拿了衣裳,纵身离开。
谢明丢了个包袱到安容跟前,“你也换上。”
安容打开包袱。
包袱里一套精致的裙裳,而且还是崭新的。大小也很合体。
安容拒绝道。“我不换!”
她身上的衣裳是天蚕丝的,就是箭矢都射不破,对她来说。是一种保护。
谢明拧了拧眉,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声音道,“我们不会对你有什么非分的举动,也不过有过多的要求。但每提一个,你必须照做。”
安容握紧拳头。忽而,她又笑了,“你们换衣裳,扮成我的总管下人。不就是想掩人耳目,可谁家少夫人出门,不带贴身丫鬟伺候的?而且。我只换身衣裳有什么用?能瞒天过海吗?”
朝廷找人,都是画了肖像。四处张贴的。
她这张脸,还不至于叫人见了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可以易容,但我不会换衣裳!”
这是安容的底线。
“易容?”谢明脸色微变,“你还会易容?”
安容挑眉一笑,“怎么,我会易容很诧异吗,我的易容术可是你主子东延太子,现在的东延皇帝教的。”
安容说着,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些暗卫,没有错过他们眸底的惊诧。
安容知道,她猜对了。
这些人,就是东延皇帝派来的!
哪怕他们逃逸的方向是去北烈。
正是因为如此,安容才怀疑是他们是东延皇帝派来的,他们还有暗卫留在京都,万一被抓到,查出点蛛丝马迹,肯定会往东延方向追去,谁能料到他们会往北烈方向逃?
谢明望着安容,他在质疑安容的话,皇上虽然来过大周京都,可怎么会教她易容术呢?
谢明不信。
可安容说的话,他不得不信。
因为安容形容了当初教她和朝倾公主易容术的暗卫容貌给谢明他们听。
谢明思岑了几秒,同意安容不换衣裳,改易容了。
易容过后的安容,换了头饰和容妆,容貌清秀娟丽,寥若晨星。
在换头饰的时候,安容才发觉,她头上的珍珠小簪少了几根。
安容把头饰丢给谢明,道,“怎么不全拿走,装作是我被绑架,不小心留下给萧国公府的?”
谢明接了头饰,又丢还了回来。
他只说了一句话。
“过犹不及。”
偶尔一只两只,很正常。
要是太多了,那就是画蛇添足了。
在谢明眼里,安容很聪明。
在安容眼里,这些暗卫很狡猾。
她不能指望萧国公府的暗卫救她了,还不知道萧国公府的暗卫被他们刻意留下的她的足迹带到什么地方去。
谢希就看不惯谢明纵容安容,她是被绑架的,怎么能对她那么客气?
谢明只说了一句话,“就一身衣裳她能穿多久?”
迟早要换!
这话,还真叫安容无法辩驳。
她总不能一直穿这身衣裳吧?
谢明一摆手,暗卫就朝马车走了过来,安容还以为他们要做什么。
谁想到,他们手一拉,就将马车外蒙着的呢绒撕下来一层。
从之前的暗沉色,变得奢贵异常。
这一次的绑架,在安容眼里,当真是做到了滴水不漏。
又往前行了一刻钟,才到驿站落脚。
安容下马车时,暗卫已经买了个丫鬟过来伺候,是丫鬟扶着她下马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