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鹤剑光一指,旁边枯枝断落,连枝带雪都砸下来,把冲出来的人砸了一头一脸。
那人也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眨眨眼睛,看清他们俩,一撇嘴巴,竟然哭了。
她穿得破衣褴衫,衣服都分不出原来的样式颜色,裤子有些短,露出脚踝,脚上是不合适的鞋子,鞋上一边还有一个洞。
头发乱糟糟,像个鸡窝,脸也分不出颜色,眼睛很大,眼白倒是白,骨碌碌两只大眼,此时正往外涌泪。
看到她,颜如玉恍惚又看到当初的琳琅。
但似乎……
她张大嘴哭,霍长鹤怕引来其它人,首接点了她的穴,她出不了声了,眼睛再次睁大,很是茫然惶恐。
八哥飞过来,落在低处,歪头看着她,也没见过这样的人。
她看到八哥,脸上又露出笑来,学着八哥的动作,也歪着头,像把刚才的难受痛苦又忘了。
这个是精神不正常的人。
听刚才的哭声,还是个女人。
可这里,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女人?
颜如玉心头起疑,但此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更不能随意带她走。
当即立断,她拿出几个包子,走到女人面前:“给你吃,别哭,别叫,行吗?”
看到包子,女人眼睛睁大,又把鸟忘了,一把抓过,扭头就跑。
颜如玉想追,毕竟穴道还没解。
霍长鹤摇头,轻声说:“不用追,我没用力,最多两个时辰,也就自动解了,也只是不能发出声音,别的不影响。”
此地不宜久留,两人没再犹豫,一起离去。
此时的沈怀信还在赌坊,先从外面看了看,一楼没事,就是外墙烧得有点黑,可怎么二楼就突然破了个大洞?
他从里面上去,二楼的火来了,烟雾还没散,寒风一吹,又呛又冷。
沈怀信不禁打了个哆嗦。
茶坊,赌坊,墙炸,火烧,等天一亮,这件事的臭味儿很快就能飘散全城,人人都会知道,这家茶坊其实是赌坊,沈三是他的亲戚,说他丝毫不知都张不开嘴。
沈怀信一向要脸,可这件事,完全就是把脸丢尽不说,还把屁股露出来供人观赏。
沈三掌柜哭得满脸是泪:“表哥……”
沈怀信反手抽他一耳光:“给我闭嘴!”
他眼里像能挣出巨兽来,把沈三撕碎,沈三“嘎”一声,也不敢哭,不敢再出声。
踏过一地狼藉,沈怀信到小里屋,桌子上干干净净,他娘的什么都没有。
沈怀信闭着眼睛用力压火气,忽然就想起之前他的书房被洗劫的样子。
“沈三。”他缓缓开口,“想死还是想活?”
沈三连滚带爬过来:“表……大人,我想活。”
“想活,就把这烂摊子给我收拾干净,那些受伤的,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让他们给我闭嘴,要是让我听到一句流言,你就别活。”
“办完事,你就滚出幽城,去城外躲一阵子,什么时候风头过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沈三有心说不,但又不敢,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即便如此,沈怀信还是觉得眼皮首跳,似乎还有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