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知县现在已经疼的眼冒金光,听到衙役这样说,心里立刻活跃起来,当下便道,“你说的是,快去召集所有大夫,调配暨阳的一应药材用物。”
县丞已经吩咐下去了,不过裘知县这般吩咐,立刻有人前去催促。
江冉暗道,同样的灾难落在别人身上,便是诸多推辞,现在自己受伤,又是另一副景象。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这裘知县真是死不足惜。
不过这种思绪是持续了片刻,江冉就强行压制下去。
不管如何现在她是一个大夫,不能如此意气用事。
江冉说道,“既然大人不需要我医治,那我也不会强求,我先替大人止血止痛,等暨阳的大夫过来,可以再行诊治。”
裘知县虽然忍痛难忍,决计不叫江冉治疗。
江冉也不坚持。
她给另一个伤患施针止血。
不过现在一应用物和药材俱无,她也不能强行治疗。
只能等着。
江冉掀开帐篷。
慕容羽正站在外面不远之处的空旷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旁边已经有些衙役正在搭建新的帐篷。
江冉走了过去。
慕容羽回过头来,这才说道,“裘奇青果然会留下残疾吗?”
江冉看了他一眼,“这力道不是你控制的么,你还能不知晓?不过若是他现在能许我治疗,或许我能替他开创接骨,有一成把握复原,最坏的结果就是微跛,但是若叫这暨阳的大夫用普通的摸骨之法接骨,他这条腿几乎就全废了。”
慕容羽朗朗一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不过今日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这重阳祭祀何等大事,若不是层层剥削,如何会这般偷梁换柱。就算现在救治,伤亡已经是在所难免,既然如此,也叫他尝一尝深受其害的悲苦。”
他看着她,少女的眼眸之间,已经不是一开始习医那般带着一丝试探之意。
现在的江冉提及伤患治病,已经胸有成竹。
“不过这裘奇青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我故意叫他知晓我算计与他,这样以他的猜忌之心,知道你我一同前来,决计不会叫你替我医治。”
江冉早已经猜到了。
她说道,“我从不知道你还能这般工于心计。”
慕容羽抬头看向了天空,“我们自出生之际,就开始面对各种阴谋诡计,久而久之,不会也会了。”
他抬起头看着她,“我有法子叫他妥协,让他不知道是我暗中在谋划,不过故意如此,就是叫他怀疑你,不敢让你医治,我知道,你师承宁家,奉行宁家家传准则,只要有伤患求诊,便是十恶不赦,也需得照治不误,冉冉,如裘奇青之徒,我不想让你替他医治。”
江冉心里动容,如他所言,她虽然心底不屑,可是依旧会替裘知县医治。
他竟然细心如此,叫她不必这般两难。
江冉垂着头,又想起来一事,说道,“既然是层层剥削,那么,江淮巡抚肯定也是参与其中,阿羽,如今这边的事情传了出去,江淮巡抚一定加以防范,你可有应对之策。”
慕容羽点头说道,“如此就要多谢你了!”
江冉疑惑道,“你别给我乱扣功劳,这又关我什么事?”
慕容羽说道,“这事,我们都不能管,以我一个藩王的身份,若是上奏宫中,只怕要引起父皇的猜忌,若是如此,父皇根本不会亲自测查此事。”
江冉看向了他,她知道他已经寻到应对之策。
果然,慕容羽说道,“但是,只要一个人上奏,老头子就算只是为了明面上的一点点情分,也会亲自彻查此事,只要他亲自测查,那么一定可以查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