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站操地点,赵未央等人才发现自己来得已经比较晚了,好在已经赶上了。苏宇来得最快,已经在清点人数了。院长大人正倒背着手在人群里走来走去,意图看到是不是有夜不归宿的。
院长走到一个面容憔悴的男生面前,问:“脸色怎么这么差?又熬夜打游戏了。”
男生忙摆手说:“没有。我一个亲戚去世了,最近我心情不好。”
院长又走到一个眼角堆着眼屎的男生面前,问:“你怎么回事?起床连脸都不洗!”
该男生赶紧揉揉眼睛说:“水房的人太多,没赶上。”
院长说:“那还是起得晚。当年我上学的时候,为了及时洗漱,不耽误上课,都跑到女生宿舍楼下接水。”
该男生仿佛遇到知音一般:“院长,我也想去。”
院长敲了该男生的脑门说:“就你?先长得和当年一样帅再说!”
院长今天的心情不错,绕了几圈,哼着歌走了。
回宿舍的路上,经过一个路口,那里种着一颗很大的法国梧桐。张诚有个怪毛病,就是每次走过这里,都要吐口唾沫。时间久了,大家就开玩笑,说是这棵法国梧桐之所以如此强壮,完全是因为张诚给施加营养的原因。还有人开玩笑说,若是大家集体吐口水的话,这棵树起码还能长50米。
众人问张诚原因,张诚不语,一脚又冲着树踢过去。看到张诚脚踢梧桐,不断有本专业的女生呵斥张诚:“你居然残害小生命,太恶毒了!不要和我说话,也不要说我认识你!”
女生们看到张诚都躲的很远,说残害小生命的人,是没有爱心的人,要离他远点。赵未央和张诚关系不错,倒是知道原因。因为刚入学后不久,张诚就发现自己暗恋的高中阶段梦中情人在这棵树下和另外一个男生接吻。当初张诚为了追求那个女生才来到师大,却被那女生告知自己大学四年都不会谈恋爱。谁知道只是过了一个军训的时间,那个女生便名花有主了。张诚的遭遇令人叹息。
赵未央不由慨叹:“不幸的人往往都是相同的,幸福的人却各有各的幸福。”
站操结束吃过饭,赵未央并没有和众人一起去网吧。
608宿舍的多数人都来自城市或者是城镇,唯独赵未央一个人在农村待过。这在农村人口占绝大多数的中国实在是概略很小的事情。不过,在赵未央看来,这种小概率的事情有逐渐变得正常的事实。高考出现的一些不平衡性因素导致招生的政策越来越来往大城市倾斜,教育资源的分配方面,农村也没有优势,农村孩子在不平等的分数线和不平等的招生条件下,升学的空间越来越小。如今的农村,半大的孩子都出去打工了,继续学业的孩子越来越少。
来自农村,家境贫寒的学生不可能和大众的学生一样享受安逸生活。赵未央和一般的农村学生有所不同。他的家庭条件很好,母亲经营着一家不小的公司。他只是小时候在农村生活过,后来家就搬到了城里。不过即使如此,父母也一直严格要求他,只是给他最基本的生活费。
在此之前,赵未央的上网费主要是由自己的稿费支撑。可是,赵未央写的多是小诗和散文,刊登这些作品的文学杂志往往销路不畅,稿费也十分微薄,所以赵未央终于支撑不下去了。赵未央倒也知道现在的报刊杂志喜欢什么样的文章,可是他实在不愿意去编写什么凶杀色情或者家庭伦理的纪实文字,因此,眼下的困顿几乎是难以避免的。
其实,哪怕每个月的生活费足足是赵未央数倍的学生,也容易出现“经济危机”。在这些学生囊中羞涩、钱包空空的时候,他们都在千方百计地思考着如何才能够弄到一些钱花花,一方面来解决温饱,另一方面则是继续以前的惬意生活。往往在这个时候,借钱就是他们最直接的解决办法。尤其是学期末有许多人穷困潦倒的时候,甚至会出现个别人以身相许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