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想清楚,把你要说的话重新给我说一次。若有半个字的谎言,你与你儿子一家也都不必在留在庄子里了。”苏可立屏退了下人,单独与那马厩里的婆子说道。
待婆子点了头,苏可立才把捆住手脚的婆子口中的帕子拿出来。
那婆子嘴上得了自由,立刻哭嚎道:“奴婢自知这些年都对不起老爷您的厚待,可奴婢绝对没有半句谎言。如今府上的大小姐确确实实并不是老爷和夫人的骨血。”
苏可立不是个蠢笨之人,他当即质问道:“既然如此,这十八年的时间里,你为什么没有找我提过一次。如今倒是突然提上了,莫不成你良心发现得这样巧?”
婆子连忙辩解道:“奴婢过去在庄子里,并不知道府里的事情。前些日子,奴婢偶然听闻,大小姐和夫人之间颇多间隙,奴婢这才惊觉,当年的农妇既然做得出舍弃亲女的事情来,可见是个心肠硬的。有话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奴婢觉得,大小姐的身世若不告诉老爷,恐怕会……总之,奴婢是真的知错了。奴婢这是想将功补过啊。”
苏可立听了又质疑道:“锦音容貌肖似夫人,怎么可能不是我与夫人的亲生骨肉。你若是听了什么人的指使,立刻坦白招来,这才是真正的将功补过。”
婆子却咬死不认,只道:“老爷明鉴,奴婢绝对不敢再有半句谎言。当日鱼目换珍珠,已让奴婢这些年饱受良心的折磨。如何还敢再有妄言?老爷,奴婢这些年,一直有留心大小姐那亲生父母的情况。所以老爷如若不信,完全可以将那农妇找来,一同滴血认亲。”
“此人现在何处?”苏可立问道。
婆子顿时一喜,知道苏可立这是被动摇了,她连忙禀了农妇的住处出来。
谁知道,苏可立听完就不再追问其他,甚至也没有松开面前婆子的手脚。反而,他留下了一句警告的话,就离开了。
“你应该知道,如果不能逼近嘴巴,会有比塞帕子更绝的方式让你住嘴。”
婆子捂住嘴巴,看着苏可立的背影不敢说话。
还好,等到苏可立走后,马厩里就来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小丫鬟。
那丫鬟见了婆子立刻问道:“如何,老爷等下会让你一起去滴血认亲吗?”
婆子急道:“我瞧着老爷还是不相信,这两种粉到时候如何加进去?”
丫鬟咬咬牙道:“倒出一半来,你做好准备,我也去想想办法。”
“实在不行,还有姨娘呢。”丫鬟说完,就连忙自己将那婆子带在身上的药粉一分为二,然后藏在自己腰间急急去了。
而苏可立,此时并没有去找什么农妇。他直接迈进了郑氏院中。
郑氏被苏锦音气得两眼发红,见了苏可立,立刻眼睛有些发酸。可她又不喜欢在苏可立面前低头,就强犟着脖子道:“老爷有事么?莫非是因为我责骂了你的宝贝女儿,来替她出头了?”
郑氏其实知道,苏可立对苏锦音的好,并不算对子女中突出的。她也知道,苏锦音如今很有可能嫁入皇室,苏可立也不可能做得太过分。
可一想到苏锦音先前的举动,再远想到这孩子从小就不讨自己欢心的事情,郑氏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如同倒豆子一般地说个不停:“她如今是长进了,有了三皇子的撑腰,连衙门都一个人敢进了。不是我非要找她的茬,即便有一日她能侥幸当个三皇子侧妃,那衙门,是寻常女子应该进的地方吗?”
“丫鬟被调戏了,这又怎么了。不过就是一个小丫鬟,坏了名声,打发出去就是了。为了一个丫鬟,敢去衙门里同京兆尹回话,这就是轻重不分!愚蠢!恶毒!”郑氏气愤地骂道,“她就从来没有向着过家里人。一个丫鬟也瞧得比自己兄长还重要。明瑾这里好不容易回京述职,若是被她影响了考评,且看我怎么与她拼命。”
苏可立一直等郑氏说话了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