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替他包扎完伤口后,又用帕子仔细揩他脸上的血。
秦子言静静地看着苏锦音,觉得此刻是自己重生以后,最幸福的时刻。他甚至觉得,就这样看着她,一切就足够了。
但下一刻,他又想,能不能更多要求一些。
她再与自己说句话好不好?
“三殿下,我们还是先去治伤吧。”苏锦音道。
秦子言立刻应道:“好的。我们这就去治伤。”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期待这样快就实现了。他在心底又默默地想,能不能再多说几句话?
这显然是一种奢望。
之后,秦子言在前面驾车,而苏锦音坐在他身后的马车里。尽管马车没有车帘,秦子言一回头就能看到马车内的苏锦音,但他在驾车,总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回头。
两人能听到的,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让秦子言有所安慰的是,他的侍卫们总不算太废物。两人在回京城前,遇到了寻过来的侍卫。
侍卫迅速寻了另一辆完好的马车过来。这样驾车的人就成了侍卫,而秦子言和苏锦音都一起坐到了马车里。
这种单独的相处,两人真的许久没有过了。上次秦子言被苏锦音反复拒绝过,他就没有再去找她。不是想放弃,而是害怕。害怕再一次听到拒绝,更害怕自己火上浇油地更惹她的厌恶。
今日,他特意与周三姑娘暗示了一番,原以为能得到与音娘单独相处的机会。他没有想到,单独相处的时候,是在离开周府以后。
不管怎么样,如今能够这样近距离地看到音娘,这就很好。
秦子言偷偷摸摸地看了下坐在自己对面的苏锦音,在苏锦音看过来的时候,又连忙错开自己的视线。等到苏锦音转过去了,他又不舍地看回来。
面前这个女子,一颦一笑,哪怕是不屑自己的模样,也叫他看不厌倦。
至于苏锦音,秦子言的目光如此炙热,她如何能不感受到?
所以,再秦子言再一次偷看自己的时候,苏锦音就同样抬头看了过去。
两人的视线对了一个正着。
秦子言颇有几分被捉贼拿赃般的窘迫。他看着苏锦音,呐呐地道:“你今夜吃些安神的药吧。还有,你回去的时候,必定是有些晚了,我会亲自去同苏大人解释一番。就说,是周家的马车坏了,我遇上了你。”
秦子言说完之后,等了一会,见苏锦音没有回答,他又不安地道:“我没有趁虚而入的意思。我也绝对不是想故意让苏大人误解。你若是担心,我就去请周姑娘出面。”
“我是说周二姑娘。”秦子言急急地补充道。他说完这些话,自己在内心都有些嫌弃自己的手足无措。他如今的心情,完全不像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也完全没有前世的帝王之威。
可即便是窘然、尴尬、不安,秦子言也觉得,现在有这个活生生的苏锦音在面前,就比其他时候都要好。
他觉得,若是在她的面前,他就算一直是这样青涩的模样,也没有关系。
秦子言看着沉默不语的苏锦音,试探着问道:“苏姑娘,你若有其他的想法,尽管跟我说。我全依你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苏锦音仍然没有说话。她只是这样静默地看着面前擦去了血迹后,伤痕更加明显的秦子言。
“三殿下,您这样待我值得吗?”在看得秦子言发慌前,苏锦音开了口。
秦子言立刻就答道:“当然值得,我说过我对你是真心的。”
“三殿下,你的真心是对我一个人的吗?”苏锦音继续问道。
秦子言听到这样的追问,不仅没有半分不悦,反而内心都雀跃起来,他伸出三根手指,指天发誓道:“我秦子言对天发誓,绝对只对苏锦音一人倾心相付,若有违此誓,就让我天打……”
他话没有说完,就被苏苏锦音伸手掩住了嘴。
“三殿下不用发誓。你若能做到,不用发誓,也能做到。若是不能,誓言又有什么用呢?”苏锦音想到前世二人有过的山盟海誓,不禁有些想笑。
她觉得自己前世是多么的愚蠢,竟把一生一世托付在这样的唇舌之事上。
苏锦音收回记忆,对秦子言道:“三殿下,虽然我相信你,但我还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