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女子们所待的亭子相对的亭子里,确实坐着几位皇子和其他人。
大皇子坐在中间位置的左侧,他同旁边的二皇子交谈道:“二弟以为,兰安这丫头会输吗?”
二皇子看向对面的亭子。两亭之间有些距离,那边的交谈是完全听不见的。所以二皇子只看到了兰安郡主射中的次数。
“算下来,也不算射得特别好,最后一箭才全部射中。”二皇子十分耿直地答道。
大皇子听了就大笑起来,他对着二皇子举了下杯子,然后自己一饮而尽道:“二弟,你这样的性情,怪不得表妹从不注意你。要是三弟在,肯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李将军,你觉得呢?”大皇子点了亭子里的另一人名。
在两位皇子的座位下方,左右又各坐了三人。左边的中间,坐的就是靖北将军李萧然。
李萧然侧过身子看向对面的亭子,他的目光很快寻到了那张秀色可餐的脸。
李萧然此时想的并不是苏锦音和兰安郡主谁会赢。他更好奇的是,跟他三妹妹分别后,苏锦音回家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些女人的事情,李萧然是一直都不太搭理的。可他三妹求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也少不得替她留意一番。这三妹性情虽然有些跋扈,但他李萧然嫡亲的妹妹只这一个,略心气高些,也是无伤大雅的。
再说,人只要知道天高地厚就好。李萧然很清楚,这个三妹是真心敬畏自己的。她在泰安雅苑赢了七万两,其中一大半都给他去做了个暖玉枕头,今日也是冒着雨都要去甄宝斋取这枕头。而且苏锦音上次会同意为他诊治,实际上也是三妹的功劳。
内宅这些事情,男人不是不懂,只是大多懒得理会。
李萧然收回视线,回答大皇子道:“还没见过这另一位的箭术,下官不敢贸然下结论。”
大皇子也不在意,就又点了其余几个人来问。
这些人大多都不认识苏锦音,自然回答和李萧然没有什么两样。
只有其中一个,盯着亭子那边瞧了许久也没有回答。
他旁边的人就推了他一把,戏谑道:“怎么,莫非你正好见过对面那位姑娘的箭术?”
“箭术倒是没有,但那姑娘我真见过。是姓苏吧?户部苏尚书的女儿。”那说话的公子哥手里拿了把玳瑁侧镶碧玺折扇,他将扇子完全打开的扇了两下后,突然将扇子一合,说道,“大殿下,存志真的见过她。她是中晅的妹妹。”
“你连人家家世都打听清楚了,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旁边的人就又用手肘撞了撞这位人来熟的靖国公世子。
陶澄泓却是将话题歪到了另一个方向:“要不咱们来下注吧?大殿下、二殿下意下如何?”
“存志,你呀……”大皇子指了指下面陶澄泓,却没有真的生气。他招手换侍女过来,吩咐了对方一番。
这番话,再传到对面之后,亭子里的人就神情各异。
有人目光放在了苏锦音身上,因为她想起了上次比琴,就有皇子们赏过彩头。虽说那日的赢家是苏锦音的妹妹苏芙瑟,但这苏芙瑟福薄命薄,已不能享受了。看来,那日苏锦音的琴音,最终还是得到了皇子们的赏识?
也有人则在偷偷观察兰安郡主的神色。兰安郡主与三皇子之间那一丝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兄妹情,虽然并未大肆宣扬,但总有人略知一二。故而,这一部分知晓内情的就是在想,不知道兰安郡主会如何搓磨苏锦音,还有,皇子们那边会有人站出来维护苏锦音吗?
兰安郡主此次的神情,若比较上次比琴时候,倒是好看太多。她的意中人今日根本不在此处,故而她也不在意其他人怎么押注。
不过……
兰安郡主让自己身边的侍女放上一个银锭子,说道:“既然大表哥和二表哥有这样的兴致,做妹妹的我可不能扫兴。我先压吧。我就压苏姑娘。”
兰安郡主这是故意让所有人的目光又聚集回苏锦音身上。此刻苏锦音受到的关注越多,稍后惨败收到的奚落就会越多。
亭子里的其他人见兰安郡主都压了,也都纷纷上前,参与下注。
苏锦音瞧着眼前这解囊放银的场面,心底不由得觉得好笑。这是女承母业吗?昭慧长公主有个称作雅苑,实际上跟赌坊没有差别的产业。兰安郡主就直接带头下起注来。
苏锦音真好奇,这两位贵人的赌技,是不是也跟她们引人下注的本事一样好。
“郡主看重我,我也压郡主。”苏锦音让捧月把自己的香囊都解下,放到了上面。
兰安郡主轻蔑地看了苏锦音一眼,并不领情地催促道:“好了,这就开始吧,可不要耽误了大家。”
苏锦音拿起一根箭,然后慢慢拉弓。
弓只被拉了个半满,箭就射了出去。所以这箭莫说射到兰安郡主头上的苹果,就连兰安郡主的身子也没有靠近。
一些跟着兰安郡主压了苏锦音的闺秀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她们开始后悔,不该跟着兰安郡主压了苏锦音。
本以为这苏锦音敢与兰安郡主比试,定是箭术上也有些不凡的本事。现在看来,这纯粹就是赌一口气吗?真是可怜了她们的银子。
苏锦音又拿起了第二支箭。
这一支,几乎是才拉弓就飞了出去,没有足够的冲力,箭就掉落在苏锦音自己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