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夫人将佛经拿在手里仔细翻了一遍,然后问道:“这都是你亲手抄写的?”
“为祖母抄经,岂可假手于人?”苏锦音乖巧答道。
郑老夫人将那佛经放到桌上,仔细打量了一番苏锦音,才再次问话:“你父亲母亲近日可好?”
苏锦音挑拣着回答这个问题:“一切都安好,外祖母不必挂心。我原一直在清泉庵为母亲诵经祈福,因这次要来臼城,便换了芙瑟去凉州。母亲对此事也是极满意的。”
她已经从郑老夫人这种种动作中明白了一些事情。问近况,这原本是昨日见面就该做的事情。郑老夫人到此刻才相问,苏锦音就明白这种不满是源自何处。
想来,那笔字迹,不仅在苏府起了风云,在郑府也未有安生。
而郑老夫人也从这句极满意中就听出了几分自己女儿的心思。她目光落回那本经书身上,好一会儿都没再说话。
苏锦音也就静静地站在一旁,并不言语。
直到再有人进来。
“祖母今日可精神些了?”一个白衣少年走了进来,他眉目端正,面容之间颇有几分严肃之气。若是细看,就很容易让苏锦音联想到另一人——她的哥哥。
外甥肖舅。
苏锦音虽然前世未曾见过她这位大表哥长大后的模样,但今日一见,她就十分确定其身份了。
这位大表哥长得极其像她大舅父的。而她兄长,也曾被人说过肖这位大舅父。
有了自家兄长的影响,苏锦音在郑修文面前就格外规行矩步。她同他行礼之后,头也不抬,甚为安静地立在一侧。
殊不知,郑修文见了她这模样,嘴角立刻就噙了笑意。
郑老夫人反倒瞧见了,就问道:“修文今日何事这般欢喜?”
郑修文转身从丫鬟托盘手中递了温茶递给郑老夫人,笑道:“见祖母今日似乎神采飞扬,便心情甚好。”
他心里想的实际上是:这音表妹似猫又似虎。如今乖巧得不行,却不知道昨日她对多智那戾气模样,全部被自己看入了眼底。
郑老夫人偏疼这个长孙。听了郑修文的话,她笑得眉眼都出了褶子。接了茶水,郑老夫人假嗔道:“真是没个正行。”
饮了口热茶,郑老夫人才想起苏锦音。她指着苏锦音道:“方才你音表妹同你见礼,你也不还礼。这是你姑母家中的音表妹。你还记得吗?”
郑修文认真瞧了瞧,转过头又看郑老夫人,苦恼道:“完全没有见过一般。”
说完这一句,郑修文又补充道:“还好眉眼间有姑母的神韵,也与我家妹妹一般生得好看。”
郑老夫人听后笑意更浓了,她对着门口招手道:“你们几个来了,都快来听听,你们这哥哥是如何的自夸。”
苏锦音悄悄抬头看过去,只见门口真是群芳争艳、百花竞春。